（三十二）
十二月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校园，期末考试的压力像乌云一样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但乔昭阳的心思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圣诞节快到了。
"你说，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午休时间，乔昭阳趴在课桌上，用课本挡着脸小声问陈宁。
陈宁咬着吸管，眼睛亮了起来："终于决定要表白了？"
"谁、谁说要表白了！"乔昭阳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慌忙看了看四周，确认谢知聿不在教室才松了口气，"就是...圣诞礼物而已。"
"得了吧，"陈宁翻了个白眼，"你俩那点小心思全班都看出来了。上周他帮你系围巾的时候，后排女生都快把桌子掐出洞了。"
乔昭阳想起那天放学时的场景：寒风呼啸，谢知聿突然拦住要出门的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围巾打了个结。"外面冷。"他当时这么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所以，"陈宁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要不要我帮你策划一个完美的告白？"
放学后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翻页的声音。乔昭阳和谢知聿坐在他们常坐的角落，面前摊着复习资料。但今天乔昭阳明显心不在焉，笔尖在纸上画了半天，却只写出一堆毫无意义的线条。
"累了？"谢知聿轻声问。
"啊？没、没有！"乔昭阳慌忙坐直，"就是在想..."她咬了咬嘴唇，"圣诞节你有什么安排吗？"
谢知聿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特别的计划。你呢？"
"我听说...平安夜那天，中央广场有烟花秀。"乔昭阳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如果你有空的话..."
谢知聿转过头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着图书馆温暖的灯光："几点？"
"晚上七点！"乔昭阳眼睛一亮，又赶紧补充，"陈宁他们也会去，大家...一起。"
"好。"谢知聿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我去。"
乔昭阳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计划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的日子，乔昭阳一边应付期末考试，一边偷偷准备着圣诞礼物。她跑遍了城里所有的文具店，终于找到一本星空主题的手账本，封面上是猎户座星云的图案——和他们一起看过的展览一样。
"要不要写封信夹在里面？"陈宁兴奋地建议，"告白信！"
"太直接了吧..."乔昭阳红着脸摇头，"我...我打算在烟花绽放的时候说。"
"哇！浪漫！"陈宁双手捧心，"到时候我们其他人会识相地消失的。"
平安夜当天，乔昭阳早早地开始准备。她换上了新买的红色毛衣和格子裙，妈妈还帮她卷了头发。
"和谢知聿约会？"妈妈一边帮她整理衣领一边笑着问。
"不是约会！"乔昭阳第无数次否认，却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就是...朋友们一起看烟花。"
中央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圣诞树上的彩灯将夜晚点缀得如梦似幻。乔昭阳抱着精心包装的礼物，在约定好的喷泉边等待。
"乔大阳！"陈宁的声音传来，"这边！"
她转身，看见陈宁和其他几个同学站在不远处——但没有谢知聿的身影。
"谢知聿呢？"她小声问。
"还没到？"陈宁看了看表，"奇怪，他平时从不迟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烟花秀即将开始，谢知聿依然没有出现。乔昭阳不断查看手机，却没有任何消息。
"可能有事耽搁了，"陈宁安慰她，"要不要打个电话？"
乔昭阳拨通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乔昭阳失落的侧脸。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却照不进突然空了一块的心。
"也许...他突然有事。"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把礼物袋抱得更紧了些，"我们...我们先看烟花吧。"
烟花秀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陈宁不放心地拉着乔昭阳的手："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不用啦，"乔昭阳摇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寒风中，她独自走在圣诞装饰的街道上，礼物的丝带被风吹得飘起来。转过一个街角，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谢知聿正匆匆跑来，头发凌乱，呼吸急促，显然是一路跑来的。他的黑色大衣上沾着雪花，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乔昭阳！"他看到她，眼睛一亮，"对不起，我..."
"你去哪了？"乔昭阳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我等了好久..."
谢知聿跑到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我奶奶突然住院，全家都赶去医院了。我的手机没电...刚刚才借到充电器。"
"啊？"乔昭阳瞬间忘了自己的失落，"奶奶没事吧？"
"已经稳定了。"谢知聿松了口气，"我...我怕你还在等，就..."
他的目光落在乔昭阳手中的礼物上，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盒子，两人突然都沉默了。
雪花轻轻飘落，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肩膀上。谢知聿深吸一口气，将盒子递给她："圣诞快乐。"
乔昭阳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星月项链，吊坠是一弯新月托着一颗小星星，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这是..."
"猎户座的参宿七，"谢知聿轻声解释，"是星空中最亮的一颗。"
乔昭阳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他："我...我也准备了..."
谢知聿拆开包装，看到手账本时眼睛微微睁大。他翻开第一页，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他们去看天文展时，在图书馆门口拍的合照。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想和你一起看遍所有的星空。"
雪花落在两人之间，谢知聿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乔昭阳。
"我喜欢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有些颤抖，"很久了。"
乔昭阳愣在原地，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她慢慢抬起手，回抱住他："我...我也是。"
远处的钟声敲响十二下，圣诞节到了。雪越下越大，但相拥的两人却感觉不到寒冷。谢知聿轻轻松开她，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项链，手指在碰到她后颈时微微发抖。
"明天..."他低声问，"能去医院看看我奶奶吗？她一直想见你。"
乔昭阳红着脸点头："嗯，我带苹果去。"
雪夜中，两人的手不知不觉牵在了一起，谁都没有放开的意思。这个圣诞节，或许是他们收到过最美好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可以给我评论吗？求求了（卑微下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