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侯府
午时未到,果然如藏海所预料的一样,雷击木所做的木楔改变了李贵太妃棺椁的平衡,又因为陵寝因偷工减料而渗水严重,雷击木吸了水,造成棺椁移位,也就成了众人眼里的李贵太妃显灵。
“恭喜皇上,恭喜侯爷,李贵太妃兰心蕙性,至善至美,这是在成全先帝与太后的一桩美事啊,多谢贵太妃成全。”
戏台这就架好了,平津侯和孙公公对视一眼,带头跪下,“谢贵太妃成全。”
众人神色各异,大家或许都知道这是戏,但是也都要顺着藏海的话演下去。
藏海唇角轻抿,这局,便是解了。
陵外,孙公公忙着回含章殿向皇上禀报,就先走一步。而平津侯则是将楔子扔到藏海面前,开始“兴师问罪”。
藏海眼神一动,双腿一跪就开始大小演。
先认罪,再表忠心,他又有能力,身份经瞿蛟和星禾查验过后也没有问题。
平津侯略一思索,就让藏海入侯府,做了幕僚。
“此人留用,去侯府报到,不得有误。”
大概这场关于太后下葬的闹剧中,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褚怀明了。
眼神若是可以杀人,只怕藏海早就被他的眼神戳的千疮百孔了。

平津侯府后门,藏海穿着幕僚统一制的襕衫,朝两侧的侍卫出示了腰牌,得以顺利的进入了平津侯府。
舍人府,名叫慧剑的幕僚专门在等他,两人互相吹捧一番后,慧剑开始给藏海讲解侯府规矩,以及幕僚每日所需做的事情。
“慧剑兄,可否冒昧问一句,侯爷身边那位星禾姑娘……”
慧剑嗑着瓜子,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藏海。
“怎么,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啊。”
“不过我劝你呀,最好别。”慧剑嗑完最后一个瓜子,拍了拍手。
慧剑低着头,和藏海小声蝈蝈。
他说,星禾和他差不多都是两年前来的侯府,不过星禾跟他可不一样,她可是侯府主母蒋襄的救命恩人。
两年前,侯府主母蒋襄要去京郊寺庙替平津侯求平安符,却被平津侯从前得罪的仇敌在路上设下埋伏,誓要杀了这位平津侯的正妻,周围跟着的侍卫都被杀了个干净。
千钧一发之际,当时正好经过的星禾不顾自己的性命,和那些贼人周旋,最后虽然撑到府兵前来营救,星禾却被贼人一剑刺中心脏,倒在了蒋襄怀里。
后来她被带到侯府,说起来这姑娘也是命大,救治她的大夫说要是这剑再深一寸,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自然,情况过于巧合,平津侯也是怀疑过的,特意派了他身边的瞿蛟去查。
不过,也没有查出什么,只说这姑娘幼时失去双亲,后被一武学高手收养,师父去世前,交代她去投靠京郊的一位老友,没想到路上就正好碰到这事。
瞿蛟也去查过他们说的那位老友,身份没什么问题,不过不太赶巧,那位老友三日前也离世了,星禾若是去了,只怕也是一场空。
查探清楚后,平津侯也就放心,交代蒋襄照顾好恩人,自己则是着手处理那些贼人。
藏海:那,为何星禾姑娘现在又为侯爷办事。
“反正那位姑娘要投靠的人也不在了,她还是侯府主母的救命恩人,这待遇怎么都不会差的。”
慧剑撇了撇嘴,接着说道,“武功又高强,办事还靠谱,还有着男子没有的细心,你是侯爷你不喜欢用这样的下属吗。”
慧剑语重心长,“藏海兄,我劝你啊,别去肖想你不该肖想的人。”
“受教了,”藏海抱拳,面上端的是一副谦逊模样。
“行了,我带你去书院看看。”
“有劳慧剑兄。”
两人走在石板路上,藏海余光扫到一扇微微敞开的窗户,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又是褚怀明。
他阴暗的窥视着刚进府的藏海。
“太后下葬的难题你我都没有解决,倒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藏海给解决了。”
房间内,杨真正和瞿蛟下着象棋。
“只要敢冒险,我也能轻易解决,但这事,必然是八分恶果,两分善果,你我这种人,没必要。”
只能说杨真不愧是能混到平津侯府第一幕僚的人,他所看到的,要比褚怀明通透多了。
也一下就点出,藏海的专长是风水堪舆,褚怀明现在如此焦虑,不过是怕藏海取代他的位置。
“将军。”
瞿蛟看着棋盘,“不过瘾,再来一盘。”
“瞿大人今日这么清闲。”杨真捻了捻胡子,似笑非笑。
“侯爷近来有什么事都找那女人,我这可不就是清闲下来了吗。”
褚怀明幸灾乐祸,“看来,有些人要比我先被取代了。”
两个没脑子的蠢货,杨真心里暗骂,“好了,侯府里来了新幕僚,我是舍人府的管事,不去招呼一下有点说不过去,先走一步。”
三人,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