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

“悟空，你须知欲成大树，莫与草争的道理。”

“心胸开阔些才更能得成大道。”

…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往后遇到再大的磋磨，只要你心性坚韧，总能看见曙光。”

…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是天生灵猴，生来玲珑剔透，须知重情重义是好，但被人利用伤害了却是不好。”

“……”

山中无甲子，修行无岁月，一眨眼便是三个春去秋来，花谢花开。

悟空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到真灵院前守着。

一出门的真灵就对上那双雾蒙蒙的，还泛着些许血丝的大眼睛。

“师姐！”

心底涌上一股暖流，真灵快步上前拉开院子的木门。

“昨日不是说了以后都不用来找我了吗？接下来你只管叫你悟清师兄带着你去听讲便是，师父过些时日教你本事的时候，要认真学。”

悟空本就感性，看着马上要离去的师姐还是一口一口的念着它，教导它，眼里蓄着泪珠，却是念着师姐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硬是忍着。

这幅模样看的真灵好笑不已却也很是感动。

不过认识三载，这小猴子就对她这般倾心相待，还是没记住她教的那句人心不古。

“师姐走了，以后多顾着些自个。”

悟空低声答应，还是有些哽咽：“师姐，我听说神仙去历劫世世都是要历经六欲八苦的，你还要历满十世……能不去吗？”

真灵还是像以往一样，伸出手拍了拍悟空的头，悟空老老实实的低着头，感受到头顶上温暖的触感，心里的难受这才消散了一点。

“傻猴子，天命如此。”

话音刚落，人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独独留悟空痴痴的望着那天。

它心里到底还是不服，攥着都是毛的手心，在心里暗下决心。

去他娘的天命！

总有一天俺老孙一定要掀了这天去！

…

天庭，轮回台。

真灵到的时候，得到玉帝授意的司命星君已经早早候在那里了。

“慧德真君。”

身旁的神女依旧是白衣翩然的模样，垂在耳后的发髻迎着风微微动了动，打在女子洁白如玉的面庞上。

“星君不必多礼。”

她面色平淡，瞧着比广寒宫上的新月还清冷几分，惹得司命星君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看着面前深不见底，布满阴云的轮回台，真灵深深看了一眼，连命格如何都没问一句司命，身形一动就跳了下去。

司命星君都没反应过来，面前连个人影都没了。

“命格怎么样？”

耳边忽的响起一道冰冷清澈的声音，吓得司命星君一个激灵。

抬眸看去，正是那清妍俊极的莲花三太子。

连忙行礼：“三太子。”

哪吒有些不耐烦的挥手叫他起身，又问了一遍，语气明显更冷了些，“她命格怎么样？多久能回来？”

司命星君连忙拿出命簿：“仙神下凡历劫命格自有天定，小神可插不得手，慧德真君的命格在她下凡后，天道自会显示。”

哪吒睨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那命簿，一翻开便瞧见那纸上慢慢浮现出字迹来。

哪吒每翻一页，每看一行，眉头便皱深一分。

司命星君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感受着哪吒身上逐渐放大的煞气，吓得腿都打颤。

“这么苦……？世世短命？父弃母厌？天煞孤星？”

哪吒一把扔了手里的命簿，怒气冲冲的转头就走，司命星君跳着脚去捡被哪吒扔了的命簿。

远远瞧着三太子要杀人的背影，吓得头也不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