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夫(三)
北风呼啸,卷起千堆雪
锦绣梦裹紧了身上的银白色衣服,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北境的天空总是这样阴沉,仿佛永远都不会放晴
她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已经过去了一年了,今天已经冬季,眼看还有两天就已经新年了,昨日的雪格外的厚实
作为天界三公主,她本不该如此狼狈。但为了寻找褚媚娘失踪的三个孩子,受这点苦算什么?
想到褚媚娘憔悴的面容,锦绣梦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不是来自风雪,而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锦绣梦察觉到有东西在她身后,猛地转身树林深处传来沙沙声,像是无数树叶在摩擦
但这里是雪松林,松针不该发出这样的声响。锦绣梦眯起眼睛,仙力在体内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袭
“不愧是三公主,感知果然敏锐。”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源头
下一秒,数十条藤蔓破雪而出,如毒蛇般朝锦绣梦袭来
她挥剑斩断最先逼近的几条,但藤蔓数量太多,很快缠住了她的脚踝。锦绣梦闷哼一声,仙力爆发,将藤蔓震碎
但更多的藤蔓从雪下钻出,其中一条狠狠抽在她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踉跄了一下
锦绣梦.狐仙天族公主:“什么人装神弄鬼?现身!”

锦绣梦咬牙喝道,手中仙剑光芒大盛,一道剑气横扫而出,将前方一片雪松拦腰斩断
树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不,那已经不能称为“人”。它有着人形的轮廓,但全身由树皮和藤蔓构成,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锦绣梦.狐仙天族公主:“千年树妖?”
锦绣梦心中一沉。这种妖物极难对付,尤其是在它的地盘上
树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天界公主的血肉,定能助我突破万年修为!”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白虎突然停下脚步,此刻他正站在一座荒废的村落中,检查是否有孩子们的踪迹,一阵心悸毫无预兆地袭来
白虎.神君.四圣兽:“三公主……”
白虎捂住胸口,金色瞳孔骤然收缩。他与锦绣梦之间有灵兽契约的联系,能感知到她的危险
没有片刻犹豫,白虎周身泛起白光,发动了瞬移之术。空间在他周围扭曲,下一刻,他出现在雪松林中,正好看到树妖的利爪即将穿透锦绣梦的胸膛
白虎.神君.四圣兽:“不!”
白虎怒吼一声,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冲上前去,锦绣梦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是白虎!她还来不及欣喜,就看到树妖的手掌重重击在白虎背上,白虎喷出一口鲜血,溅在锦绣梦雪白的衣衫上
锦绣梦尖叫出声喊他的名字,心脏几乎停跳,白虎强撑着没有倒下,转身将锦绣梦护在身后,尽管他的嘴角还在不断溢血
白虎.神君.四圣兽:“没事吧?”
他低声问道,声音因疼痛而嘶哑,树妖狂笑起来:“又来一个送死的!”
愤怒如火山般在锦绣梦胸中爆发。她从未如此愤怒过。仙力在她体内疯狂涌动,周围的风雪都为之停滞
锦绣梦.狐仙天族公主:“你伤了他……”声音冷得可怕/“我要你魂飞魄散!”
她双手结印,天空中乌云翻滚,一道璀璨至极的剑光从天而降,直劈树妖。树妖惊恐地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根须不知何时已被冻在了冰里
剑光落下,树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一堆枯木,锦绣梦顾不上查看树妖是否彻底消亡,立刻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虎

锦绣梦.狐仙天族公主:“你这个傻子!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
她声音颤抖,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白虎虚弱地笑了笑,金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她:
白虎.神君.四圣兽:“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锦绣梦的眼泪夺眶而出,滴在他苍白的脸上。她这才发现,白虎后背被击中的地方已经泛出诡异的绿色——树妖的毒
白虎的眼神开始涣散,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擦去锦绣梦的眼泪,但手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了
锦绣梦惊慌失措地抚摸他的脸,但白虎已经陷入昏迷,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立马哭泣出声喊着他的名字,想唤醒他,锦绣梦自己也因之前的战斗而伤势不轻,但她顾不上这些。她试图用仙力为白虎逼毒,却发现毒素已经扩散得太快
锦绣梦.狐仙天族公主:“坚持住……求你了……”
她哽咽着,将白虎的头小心地抱在怀里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啧啧,两个年轻人怎么伤成这样?”

锦绣梦警觉地抬头,看到一个背着药篓的老者站在不远处。老者须发皆白,脸上皱纹纵横,但眼睛却明亮有神
锦绣梦.狐仙天族公主:“你是谁?”
锦绣梦戒备地问,同时将白虎护得更紧,老者摆摆手:“老朽只是个采药的。看你们伤得不轻,不如到老朽的草庐歇息?这冰天雪地的,伤势会恶化的。”
锦绣梦犹豫了。她不能确定这老者是否可信,但白虎的情况危急……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老者叹了口气:“那小伙子中的是千年树妖毒,再拖下去,大罗金仙也难救。”
老者从药篓中取出几根草药,揉碎后敷在白虎的伤口上“暂时能延缓毒素扩散。来,帮老朽扶他起来。”
锦绣梦强忍着自己的伤痛,与老者一起搀扶起白虎。她惊讶地发现,这看似普通的老者力气大得惊人,几乎承担了白虎大部分重量
三人艰难地穿过树林,来到一座隐蔽在山谷中的小木屋。屋前种着各种草药,有些甚至是锦绣梦在天界才见过的灵药
老者将白虎安置在榻上,熟练地处理起伤口。锦绣梦坐在一旁,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自己的伤势也不容乐观
老者也注意到了她的伤势“姑娘,你也躺下吧。”老者头也不回地说“放心,老朽不会害你们。”
锦绣梦还想坚持,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老者手中泛起一种奇异的绿色光芒,那绝不是普通凡人能拥有的力量,让她闭上眼睛有些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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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媚娘一等人已到了南方的阮古县的黄昏来得格外早。才过申时,天色就已经暗沉如墨,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客栈斑驳的木门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褚媚娘紧了紧怀中的襁褓,小思逊正在熟睡,粉嫩的小脸被狐裘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圆润的鼻尖
她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转头对身后众人道: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今日怕是赶不了路了,先找间客栈住下吧。”
褚璇玑点点头,她怀里的大女儿念初正不安分地扭动着,小手从襁褓中伸出来,想要抓空中飞舞的雪花
而龙牙则抱着小念善,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作为猫妖,他本该变回原形靠厚厚的皮毛御寒,但此刻双臂都用来抱孩子,根本无法变身
龙牙.猫妖.战神灵兽:“这该死的冬天……”
龙牙牙齿打颤,因为天气太冷,只是把尾巴变了出来,龙牙气得尾巴都炸了毛,在衣袍下若隐若现
龙牙.猫妖.战神灵兽:“柳意欢那老东西肯定是故意的!给个假地址耍我们玩!”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龙牙!”
褚璇玑轻声喝止,怀里的念初被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褚璇玑连忙轻拍女儿后背,低声道: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他们看见前面有一家客栈,就先去看看,褚媚娘先站在客栈门前,静静听着身后的争执。寒风掠过她消瘦的脸庞,将几缕青丝吹得飞扬
她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思逊,孩子眉眼间依稀能看到禹司凤的影子,心头一阵酸楚,率先推开了客栈吱呀作响的木门
客栈内比外面暖和不少,但也好不到哪去。炉火微弱地跳动着,掌柜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就着油灯算账
见一行人进来,特别是看到两位女子怀中都抱着婴儿,连忙迎上来:“几位客官是要住店?”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两间上房。”
褚媚娘上前交涉,乌黑的长发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微光, 褚媚娘转头看向腾蛇微微给个眼神,让他来抱孩子,腾蛇不耐的走过去轻轻接过褚媚娘怀中的思逊
动作娴熟得仿佛做过无数次,这一路上,他常常帮忙照顾孩子,褚媚娘付了钱后,龙牙先跟着褚璇玑和褚媚娘她们的同居的屋处,把念善放在床上
龙牙只感终于得以解放双手,立刻变回一只通体泛白的小猫,舒服地伸展了下身体,然后跃上褚璇玑肩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脸颊,褚璇玑微微一笑,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他
褚媚娘听着楼下人的交谈,还有两天就是除夕夜了,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在寻夫路上度过大半年光阴。去年此时,禹司凤还在她身边
客房比想象中干净。褚媚娘将思逊放在床榻上,轻轻解开襁褓检查。小家伙睡得很熟,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她忍不住用指尖轻触孩子柔软的脸颊,思逊在梦中无意识地抓住母亲的手指,力道小得可怜,却让褚媚娘心头一热
褚璇玑也累的不行,把念初放在了念善旁边,自己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龙牙趴在她的肩膀上酣睡
褚媚娘叫上店小二准备些温水,小心翼翼地为思逊换上干净的小裤子
腾蛇从自己的屋子出来,想和褚媚娘聊天但也不知从何说起,就只是,默默递来温热的毛巾,褚媚娘道谢后为思逊擦洗。腾蛇站在一旁,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腾蛇.神君:“媚娘”他突然开口/“你真的相信柳意欢没有骗我们吗?”
褚媚娘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轻柔地擦拭思逊的小手,只是简单说了一个字“信”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腾蛇不再多言。他知道褚媚娘与禹司凤之间的羁绊有多深——那个男人为了救她,可以忍受均天策海插入肋骨的痛苦,而她为了寻他,可以带着刚出生的婴儿踏遍千山万水
念初咿咿呀呀的声音,紧接着褚璇玑站起身走到床边抱起念初,温柔的哼唱。龙牙烦躁的只好,已经变回人形,正笨手笨脚地帮褚璇玑给念善喂米糊,弄得满手都是
褚媚娘收拾停当,走到窗前。深夜,褚璇玑躺在床榻上枕边放着念善和念初熟睡,窗外,雪下得更大了,远处的山峦已经模糊不清。褚媚娘根本睡不着,她将掌心贴在冰冷的窗棂上,恍惚间似乎看到雪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挑瘦削,一袭青衣,回头对她微笑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司凤……”
她无声地呼唤,眼眶发热却流不出泪来。这半年来,她哭得太多了。

思逊在睡梦中突然啼哭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褚媚娘回过头连忙将孩子抱起轻声安抚。小思逊闻到母亲的气息,渐渐安静下来,小手抓着她的衣襟不放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你也想爹爹了是不是?”
褚媚娘低声对婴儿说,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娘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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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西谷镇的清晨总是带着潮湿的寒意
禹司凤拢了拢单薄的青色外袍,指节因寒冷而微微发白。他站在街边菜摊前,目光扫过那些蔫头耷脑的青菜,最终只挑了两把最便宜的野菜
摊主接过铜钱时,粗糙的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禹司凤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牵动了肋下的伤,一阵锐痛让他眉心微蹙
“听说了吗?镇西边的刘家闺女昨晚被狼妖叼走了!”旁边肉摊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那爪子印,足有脸盆那么大!”
禹司凤的脚步微微一顿,听着他们的话“官府悬赏二十两银子捉妖呢!”屠夫继续道:“可惜没人敢接这活儿...”

二十两。禹司凤在心里默算着,家里的银两不多了,应该要赚些钱。他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肋下的均天策海似乎又沉重了几分,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钝刀在刮着骨头
回到暂住的小院,禹书墨正在院中练剑。见哥哥回来,少年立刻收了招式,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
禹书墨.离泽宫二弟子:“哥,你怎么又自己出去了?”接过菜篮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大夫说了你需要静养!”
禹司凤淡淡一笑,他总是这么担心自己,自从那日之后,随后,禹司凤顿了顿,状似随意地提到了镇子上的狼妖
禹书墨眼睛一亮,但也猜出他提出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想铲除那只狼妖,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禹司凤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禹司凤依旧想去查看
禹书墨执意拒绝他的要求,禹司凤知道他在担心自己,紧接着苍白的脸上扬起笑容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有你帮忙,不会有大碍。”
禹司凤已经转身进屋,背影瘦削得像一张纸,却挺得笔直
下午,西谷镇外的树林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禹司凤靠在一棵老槐树下,闭目调息
月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透明,仿佛一碰就会碎,紧接着月光不远处传来一道黑影,禹书墨抬眸就注意到了

禹书墨.离泽宫二弟子:“哥,有动静!”
禹书墨突然压低声音道,手指向西北方向,禹司凤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光。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尖叫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跃起。禹司凤肋下剧痛,却咬牙忍住,身形如鬼魅般在林间穿行。很快,他们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头足有两人高的巨狼正扑向一个跌坐在地的少女。那狼妖通体银灰,双眼血红,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住手!”
禹司凤一声清喝,袖中飞出三道金光,直取狼妖双目和咽喉
狼妖吃痛,放弃少女转向袭击者。禹司凤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树枝,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在月光下如流水般波动,发出清越的嗡鸣
禹书墨.离泽宫二弟子:“姑娘,快走!”
禹书墨趁机冲到少女身边,想拉她离开
阿兰:“我、我脚扭了……”
少女颤抖着说,眼睛却死死盯着树上那个飘逸的身影
狼妖怒吼一声,猛地撞向禹司凤所在的树干。大树剧烈摇晃,禹司凤身形不稳,肋下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闷哼一声,从树上跌落,却在落地瞬间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站定,禹书墨看出兄长情况不妙,立刻飞出去加入战局
狼妖的利爪带着腥风袭来,禹司凤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刺向狼妖前肢。剑刃入肉,狼妖发出凄厉的嚎叫,却更加狂暴。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团黑气喷涌而出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有毒!闭气!”
禹司凤急退数步,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强咽下去,手中剑势却不停,禹书墨在空中伸手划出一道金色符咒同禹司凤一起施法,念咒,符咒化作金光罩向狼妖
狼妖被金光所困,痛苦地翻滚起来,狼妖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夜色中,战斗结束,禹司凤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禹书墨.离泽宫二弟子:惊慌地扶住他/“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没事……”
禹司凤勉强抬手擦去嘴角血迹,抬眼看向被救的少女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姑娘……无恙?”
月光下,少女终于看清了救命恩人的面容——那是一张苍白如瓷的脸,眉目如画却透着病态的清冷,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更添几分凄艳

少女一时看呆了,心脏砰砰直跳,瞧着他病弱宛如画中的美人,她面颊泛红,语气结结巴巴羞涩的开口道
阿兰:“多、多谢公子相救。我叫阿兰,我家就在西谷镇,我娘开了家客栈……”
禹司凤微微点头,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在禹书墨的搀扶下站起身,缓过神后抬眸瞧着眼前的阿兰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夜色已深,姑娘快些回家吧。”
声音冷淡疏离,仿佛刚才拼死救人的不是他,阿兰却不肯走,红着脸道:
阿兰:“两位恩公不如到我家客栈歇息?我娘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不必了。”
禹司凤转身欲走,却因动作太急又咳嗽起来,禹书墨心疼地拍着他的背,转头对阿兰道
禹书墨.离泽宫二弟子:“多谢姑娘好意,但我们……”
阿兰急道,竟大胆地拉住禹司凤的袖子
阿兰:“你受伤了,至少让我帮你包扎一下……"
禹司凤下意识地抽回手,动作太大又牵动伤势,疼得眼前发黑。他勉强稳住身形,声音更冷了几分: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真的不必。”
阿兰被他冷淡的态度刺得眼眶发红,却仍不死心:
阿兰:“那...至少告诉我恩公的名字?”
一阵沉默。夜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他伸手揽过自己的披风,他的手拂过心头,他像是一块残缺的玉,他认这个名字,知不知道又有何意义?
禹司凤沉思片刻才开口道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叫我翼公子便好。”
禹书墨惊讶地看了哥哥一眼,却见禹司凤眼神飘向远方,仿佛透过重重树林看到了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阿兰小声重复他的名字,脸上泛起甜蜜的红晕
阿兰:“那……明日我能来找你吗?”
禹司凤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去,背影瘦削而孤绝。禹书墨尴尬地对阿兰笑笑,匆匆跟上哥哥,阿兰回过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想着过些日子再去找他们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