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回春堂的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雪璃坐在铜镜前,指尖轻轻梳理着银白色的长发。
昨夜为相柳压制妖毒,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灵力。此刻,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冰蓝色的眼眸下泛着淡淡的青影。梳齿划过发丝,几缕银发悄然飘落,无声地坠在地板上。
门外,一双眼睛正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那几缕落发。
小六的呼吸渐渐急促,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像是着了魔一般,指尖轻轻抠进门框,木屑刺进指甲缝也浑然不觉。
就是那个——
炼蛊最好的材料。
夜深人静,回春堂的后院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药香。
小六蹲在角落,面前摆着一个漆黑的陶罐。罐中盛着暗红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油脂,偶尔冒出几个气泡,"咕嘟"一声裂开,散发出腥甜的气息。
他的指尖捏着那几缕银发,小心翼翼地浸入液体中。发丝触到液面的瞬间,竟像活物般扭动起来!
"别急......"小六低声呢喃,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南疆蛊术秘录》。泛黄的纸页上,"情蛊"二字被朱砂圈出,旁边画着诡异的符文。
他按照书上的指示,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入陶罐。
"以发为引,以血为媒......"
"相思入骨......"
"至死......方休......"
陶罐中的液体突然沸腾!一缕黑烟腾起,在空中扭曲成蛇形,又猛地钻回罐中。待烟雾散尽,罐底静静趴着三只米粒大小的红虫,背甲上隐约浮现出雪花纹路。
小六的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麻子!聘礼准备好了没?"
清晨,小六精神抖擞地站在院中,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盒中铺着红绸,上面摆着一对鎏金镯子——这是麻子攒了三年钱才买来的聘礼。
"六哥,这......这太贵重了!"麻子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
小六笑着将锦盒递过去:"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他的指尖在盒底轻轻一挑,暗格无声滑开,三只红虫迅速钻入镯子内侧的暗纹中。
"记住,这镯子得让新娘子亲手戴上。"小六拍拍麻子的肩,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保准她......死心塌地跟着你。"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回春堂的院落。雪璃靠在藤椅上,手中握着一卷医书,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连日的疲惫终于击垮了她。银发垂落在肩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小六悄无声息地靠近,蹲在她身边。
"你呀......"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猛地停住,指尖微微发抖,"既像女子般美好......"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眉眼,一点点描摹下去,最终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那里,束胸的布条勒出略显平坦的弧度。
"......又似男子让我想征服。"
小六的呼吸越来越重,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寒光闪过——
却不是刺向雪璃。
他划破自己的掌心,让血滴在她心口的位置。鲜血渗入衣料,却没有留下痕迹,反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收。
"很快......"小六痴迷地看着自己的血消失在她衣襟下,"你就是我的了......"
深夜,小六的卧房内弥漫着奇异的香气。
香炉中燃着特制的蛊香,青烟缭绕间,三根红绳悬在炉上,分别系着:雪璃的银发、小六的指甲、以及......从麻子聘礼镯上偷回的一只情蛊。
"以汝之发......"
"系吾之魂......"
"生生世世......"
"不离......不弃......"
红绳突然无风自动,相互纠缠成结。香炉"砰"地炸裂,火星四溅中,一只血红色的蝴蝶破烟而出,稳稳落在小六掌心。
他痴痴地笑了,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这下......你跑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