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九个蛇头同时嘶吼,声音震得冰壁簌簌作响,"也配质问我?!"
雪璃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在滑落前冻结成冰珠。她闭上眼睛,轻声道:"杀了我吧。反正我只是个药材。"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雪璃睁开眼,看到九个蛇头全部僵在半空,相柳的人类身躯站在中央,银瞳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滚出去。"最终,他收回蛇头,恢复了人形,"今晚不取血了。"
雪璃却没有动。她看着相柳紧握的拳头,那里正渗出暗紫色的血——他刚才收力太急,指甲刺破了掌心。
"你认识我的族人,对吗?"雪璃轻声问,"这件祭袍...是谁的?"
相柳猛地挥手,一道气劲将她推出门外:"再多问一个字,我就把那只小狐狸剥皮抽骨!"
石门轰然关闭,雪璃踉跄着站稳,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相柳砸碎了什么东西。她贴着门滑坐在地,泪水终于决堤。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你眼里有那么深的痛苦?"
三日后,一场罕见的冰风暴袭击了北境。
雪璃正在冰谷练习新学的"风雪刃"法术,突然被狂风掀翻在地。天色瞬间暗沉,鹅毛大雪中夹杂着锋利的冰碴,能见度不足三尺。
"找死吗?还不回去!"相柳的声音穿透风雪传来。下一秒,她被一股大力拽起,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相柳用宽大的斗篷裹住她,在狂风中艰难前行。雪璃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那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快得有些不正常。
"抓紧!"相柳厉喝,同时九个蛇头破体而出,在周围形成一道屏障。
雪璃这才发现,相柳的右臂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他为了保护她,竟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风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雪璃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的腰。
"别乱动!"相柳身体一僵,声音沙哑。
两人跌跌撞撞回到洞府时,都已成了雪人。相柳的蛇头缩回体内,脸色苍白得吓人。雪璃这才注意到,他的后背和手臂上全是细小的伤口,都是被冰碴划伤的。
"你受伤了..."她伸手想查看。
相柳却后退一步:"管好你自己。"说完转身就走,却在迈步时踉跄了一下。
雪璃不顾阻拦,强行扶住他:"让我帮你。"
相柳甩开她的手:"不需要!"
"我需要!"雪璃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我不能看着你受伤!"
这句话让相柳愣住了。银瞳中闪过一丝波动,他低声道:"为什么。"
雪璃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就像你明知我是雪族,还是救了我一样...没有为什么。"
风雪在洞外咆哮,洞内却突然安静得可怕。良久,相柳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她脸颊上的一道小伤口。那里渗出一滴淡粉色的血珠,被他小心拭去。
"傻。"他轻声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雪璃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一刻的相柳,眼中没有算计,没有冷酷,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复杂情绪。她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受伤的手臂——
"唔!"相柳猛地后退,银瞳骤缩,"你做什么?"
"我的血...能帮你疗伤。"雪璃红着脸解释,"就像那晚一样..."
相柳的表情变得古怪。他低头看着手臂上那滴淡粉色血珠,又抬头看看雪璃绯红的脸颊,突然转身大步离去。
"相柳!"雪璃在身后唤他。
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明日...休息一天。不用训练了。"
雪璃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口。她分明看到,相柳离去时,耳根红得像是被火烧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