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一）

从香港回来，明翊继续留在特高课做文职工作。下午，她去七十六号去送一份文件。

宪兵：明小姐，七十六号到了。我在这里等您。

明翊：不用了，我到了下班时间，今天我坐我大哥的车回家。

宪兵：好的。

宪兵点点头，随即将车开走。

76号的大门打开，一辆囚车进来，紧跟着荷枪实弹的特务们从车厢里跳下来，恶狗狂吠。雨声、拉枪栓声、喊口令声、尖叫声融在一处。

刚进入七十六号，一股血腥味进入明翊的鼻腔但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阿诚打着伞从76号西华棚出来，梁仲春陪着他，边走边说着什么。从走路方向上看，应该是提前收到了消息，来接明翊的。同时，他们面对面碰上囚车的车厢门正被打开。

一名特务推搡着明镜从车里下来，一个踉跄险些摔着。她一身黑旗袍，从头到脚于瞬间淋得透湿，脚上的鞋子只剩下一只，脸上满是恨恨的表情站在雨地里。

明翊和明诚看见从车上下来的明镜，纷纷愣住了。

明翊：大姐。

明诚：大姐。

阿诚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明镜面前，脱下外套，披在明镜的身上。明翊也快步向明镜走去，兄妹二人一左一右将明镜护在中间。

明诚：大姐，发生什么事了？

明镜正在气头上，她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回复明诚的语气也不算友好。

明镜：你问他们！

明镜：我去苏州进货，就被抓到这里来了！什么事情，我能有什么事情嘛！

看着大姐手腕上勒出血印的手铐，明翊冷了冷：

明翊：谁干的？

她虽然不是七十六号的人，但现在的明翊属于特高课，何况是日方亲自在这里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明翊：解开！

行动处的人虽然不认识明翊，但是认识日本特高课的制服。他们看向梁仲春，后者点点头。一个行动队长才慢慢悠悠走上前将钥匙交出来。

明诚接过钥匙将手铐打开，明镜揉了揉手腕，面色不虞。

明镜：我可以走了吗？

明镜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明诚按住了手。

明诚：等一下大姐。

明诚拿着手铐，走到陈亮面前。

明诚：你抓的我大姐？

陈亮：我们在执行工务。

陈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诚一拳打倒在泥泞里，几个小特务还没形成包围圈，就被阿诚拳打脚踢得一个个横扫在地。

明诚的举动惹怒了陈亮，只见他掏出了腰间的手枪，正要向明诚开火。

嘣——

枪响，陈亮的手枪掉在地上，子弹穿过他的手腕，留下一个血窟窿。

明翊放下手枪，无视了陈亮的哀嚎。

明翊：大姐我们走。

明翊搀扶着明镜转身离开七十六号，明诚跟在她们身后。

明公馆。

明镜和明翊站在门里，明楼站在门廊上，阿诚跪在门外，淋着雨。

明楼：怎么回事？

明楼：说话！

明诚：大姐被人设计了。

明诚：我以为没人敢碰大姐，到了苏州，我就把跟的人撤了。

明楼几乎和明镜同时对阿诚道。

明镜：你们敢跟踪我？！

明楼：你不想干了是吗？不想干，你早点说。

明翊看着外面已经被雨淋的浑身湿透的明诚有些心疼，但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明诚没有做好。

她是喜欢明诚，但她更是明家的女儿，不能拉偏架。

明诚：对不起大姐。

明镜：对不起是吧？谢谢你没派人跟踪我，连我都敢监视，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明楼和明镜开始各说各话，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

明楼：76号里面有人想拿我做文章，外面有人想拿我家人下手！

明镜：是不是我每走一步，身后就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明楼：我告诉过你，大姐出任何状况之前，我要第一个知道！你全当耳旁风了。

明镜：你的意思，你监视我，就是帮我？

明楼：你觉得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明诚：……大哥，大姐只是误闯了黑市，76号应该没有确凿的证据。

明楼：应该没有？那是有还是没有啊？

明诚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

明楼：现在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枪膛里有没有子弹！

明楼气上来踹了阿诚一脚。

明翊：大哥！

明镜：你不要责备人家阿诚好不好呀，七十六号的人抓的我。你有本事，你杀了76号的人出气，你拿他出气！打给我看！

明翊冲进雨里把明诚扶起来，想要拉他进屋，却被明诚拒绝了。

明楼：好！我现在就去七十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