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二）

明翊沉默了。

明楼连忙道：

明楼：大姐，我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明镜：好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分明就是一条‘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当着我说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当着周佛海就会说效忠新朝，努力国事；你当着汪曼春该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要落到抗联手上，你会不会说，你来自抗日统一战线？

听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明翊的双眼亮了亮，她看了一眼姐姐，又看了一眼大哥，又将头低了下去。

明楼：真是知弟莫若姐……

话音还未落地，明镜回手刷地就是一鞭子，这一鞭来得太过迅猛，明楼猝不及防，手臂上一阵剧痛，导致他瞬间全身绷紧，衣袖已随一道裂口撕开。

明翊：大哥！

明翊：姐……大哥他……

“还有伤”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明翊就被明楼拦下。

明镜：明大公子，清醒了吗？

明楼：大姐，有话好说。

明楼忍着疼痛，这次他是真的“清醒”了。

明镜：好，你清醒了就好，千万别在我这里背台词，做演讲，我不吃那一套。你在外面，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到了家里就给我规规矩矩地说人话！

明镜“啪”地一声把马鞭扔上祭台，

明镜：你们这次回上海做什么来了？

明楼：做中国人该做的事。

明镜：何以证明。

明楼：时间证明。

明镜：多久？

明楼：可能会很久。

明镜：很久是多久？

明楼：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

明镜：这么长的时间，给足了你改弦更张的机会。

明镜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在说你可以随时随地弃暗投明，以期来日。

明楼：姐姐之意呢？

明镜：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立辨忠奸。

明楼：您说。

明镜：我要带两箱货出去。

明镜：我需要两张从吴淞口出关的免检货物特别通行证。

听到这话，明翊松了口气，合着大姐这是找大哥办事呢。

明楼：大姐，您早说啊，您求人办事……

明镜将两张文件扔给明楼，明楼欲起身签字，又被明镜给呵斥回去。

明镜：谁让你起来的？

明镜：做这种汉奸狗官，你只配跪着签。

说完，她收走了明楼签好的文件，看了一眼两人。

明镜：如果你们做了什么残害同胞的事情，你俩试试！

说完，明镜不理二人，径直离开了小祠堂。

明翊：大哥……

明翊连忙起身去搀扶明楼，特意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口。

看着小妹，明楼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明楼：难过了？

明翊抿抿唇，摇了摇头。

从她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明翊就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误解和谩骂。外人也就算了，当家里人真正误解起来，她确实非常失落。

明楼：好了，咱们先出去。

明楼家中办公室。

外面的衣服已经脱掉，明楼只穿了一件衬衫，明翊轻柔的帮他将衣服卷起来露出伤口。果然，之前的伤口因为这一鞭子裂开了。

明楼：没事，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明翊点点头。

明翊正在帮明楼上药，明诚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

明诚：大哥，要紧事。

明楼：什么事。

明诚：波兰之鹰即将到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