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2
庆寿宫偏殿的红漆大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盛家马车离开的声音。屋里布置得挺雅致,但一股子新刷的油漆味儿和熏香也盖不住前任主人留下的冷清。几个宫女太监低着头跪下行礼,看着挺恭敬,可那眼神儿里全是宫里人惯有的打量和生疏。
“都起来吧。”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刚进宫不该有的沉稳和威严,眼神像冰刀子似的扫过眼前几张陌生面孔。谁是别人安插的眼线,谁暂时能用,心里有数了。“我累了,没事别来烦我。”
贴身丫鬟丹朱(从盛家带来的唯一自己人,她妈是原主的奶娘,忠心但不够机灵)被我那声“本宫”和突然变强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赶紧低头答应,招呼着其他人退下了。我自个儿走到里屋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一张脸,虽然有点苍白,但遮不住那股子正在冒头的漂亮劲儿。连着坐车赶路是累,可我年世兰那团火在身体里烧着,带来的不是累,是兴奋!
手指头习惯性地摸向脖子。那块温润的白玉佩紧贴着皮肤,带着一股子越来越明显的、奇怪的暖意。自从那天在行宫见了皇上,这玉佩就不一样了。镜子里,我眉眼里那点病气正被一种惊人的水润光泽取代,皮肤白得像最好的羊脂玉。那双原来带着点害怕的杏眼,现在水汪汪的,眼尾天生有点往上挑,不经意间,已经带上了几分属于年世兰的、自己都没发觉的厉害劲儿和勾人劲儿。
返老还童?驻颜有术?我心里冷笑。好!正愁这身体不够厉害呢!漂亮是把刀,本宫要让它锋利得能见血!
“美人,”丹朱捧着一个不大的紫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进来,脸上带着担心,“老太太托人送的东西到了。送东西的太监说,老太太回府就病倒了,硬撑着让人准备的。”
病倒了?我心里像被小石子轻轻硌了一下。那天在盛家接圣旨,老太太无声流泪、死死攥着佛珠、手指头都捏白了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她太懂这深宫有多险恶了。这病,是心被挖走的疼,更是知道救不了女儿的清醒。
接过盒子,挺沉。打开,里面是几包码得整整齐齐的药,熟悉的苦味里带点甜——全是老太太拼了老命给我搜罗的救命药。最上面,压着一封没封口的信。
展开信纸,字写得很有力,但透着点虚劲儿,就短短几句话:
「明玉我的儿:
宫门深得跟海一样,走一步都得想清楚。药能救命,心里明白才是活路。盛家好,你才能好;你好,盛家也才能好。千万保重自己,别挂念家里。」
字字没提担心,字字都是担心。字字没说想念,字字都泡在想念里。最后那句捆绑,是一个聪明娘亲最深的无奈和交易——用盛家的安稳,给我在宫里拼杀的底气,也是悬在我头上的剑。
手指头划过墨迹,一丝冷笑冒上来。上辈子,谁这么清醒地算计着付出和回报?这沉甸甸的“懂”,是暖,也是捆人的链子。
信纸凑近蜡烛。火苗贪婪地舔上去,墨迹在火光里扭曲、消失。火光映亮了我眼里再也不用装的冰冷和狠劲儿。
“丹朱,”声音平平的,却让丹朱下意识憋住了气,“告诉送东西的人:替我转告母亲,她的心意,我收下了。盛家的门面,我自然会…让它闪闪发光。让她守好盛家,等着听我…凤凰叫响九重天!” “我”、“凤凰叫响九重天”,字字像冰珠子砸在玉盘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野心。
丹朱脸刷地白了,吓得差点站不住,慌忙低头:“是…是,美人…奴婢这就去。”
火灭了,青烟飘着。我随手拿起一包药,凑到鼻子边。苦涩的药味下面,藏着一丝特别特别淡的甜腻味儿。春药?还是慢性毒药?宫里头这些下三滥的把戏,真没意思。
就在那丝甜腻味儿钻进鼻子的一瞬间——
脖子上的玉佩猛地爆发出吓人的滚烫!像烧红的烙铁!我闷哼一声,手指头刚碰到它——
轰!
玉佩不再是块死玉,变成了一团刺眼的白光,瞬间把整个里屋吞了!一股庞大、温和又霸道的力量,顺着我的手指头、皮肤,疯了一样涌进我全身!
“呃——!” 剧痛伴随着骨头像是被打碎重组的轰鸣席卷全身!骨头嗡嗡响,血像烧开了!我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向后倒,撞翻了梳妆台。铜镜、胭脂水粉哗啦啦碎了一地。
白光猛地收回去。屋里暗下来,只剩下倒下的蜡烛还在晃。
我瘫在冰凉的地砖上,冷汗把里衣都浸透了。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剧痛像潮水一样退去,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快和力量感充满了全身!缠身的病根全没了,脱胎换骨!
颤抖着抬起手。手掌上的皮肤细腻得像玉,自带一层柔光,一点病态都没了。手指头轻轻一动,感觉力气比以前大多了。再摸脖子——玉佩不见了!只剩一片光滑细腻的皮肤,好像从来没戴过东西!
融…融进我身体里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一股暖流就从心口(玉佩消失的地方)猛地冲出来,瞬间流遍全身!所有的疲惫、那丝诡异的甜腻感,像脏东西一样被冲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神清气爽、浑身舒坦!百毒不侵!这宝贝,竟然用这种方式跟我彻底合为一体了!
巨大的狂喜像炸雷一样在脑子里响!老天都帮我!甄嬛,任你算尽人心,我这辈子,玉魄融身,一天比一天漂亮,百毒不侵!这深宫,注定是我一个人的猎场!
凤仪宫正殿,熏香浓郁,气氛严肃。皇后曹丹姝端坐主位,沉稳大气。下边两边,苗心禾(看着温和)、俞婕妤(看着清冷)、张妼晗(张贵妃,美艳逼人,特别骄横)的目光,像探针一样,扎向刚行完礼站起来的我。
“盛美人不必多礼。” 皇后声音挺温和。
“谢皇后娘娘。” 我微微低头,姿态挑不出毛病,声音也不再装得怯生生的,带着一种刚进宫该有的、不卑不亢的沉稳。身体里玉魄的暖流转着,皮肤透出健康水润的光泽,就算低着头,那份刚冒头的漂亮劲儿和沉稳的气场,已经跟选秀时那个“病秧子”完全不一样了。
“安好就好。” 皇后点点头。
“哟,” 张妼晗那又娇又刻薄的声音响起来,她歪在椅子里,挑剔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在我脸上身上刮来刮去,红红的嘴角勾起讥笑,“盛美人这气色,看着可比前些日子精神一百倍啊?这进了宫,沾了皇上的龙气就是不一样?还是说…扬州那破地方,本来就养不出什么真病美人儿?” 话又酸又毒,直接说我变化太大,暗讽我以前装病骗皇上。
殿里一下子静了。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皇后皱了皱眉。
一股暴怒直冲头顶!本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当面羞辱?!指甲狠狠掐进手心,不是为了提醒自己身份,是强压着立刻撕烂这张臭嘴的冲动!
我慢慢抬起头,眼神不再是装的,而是属于年世兰的、带着三分嘲笑七分冰冷的锐利,直直地盯向张妼晗!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子,瞬间戳破了她脸上的嚣张!
“贵妃娘娘说笑了。”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像冰块撞在一起,带着股奇特的穿透力,一下子压住了殿里所有的嘀咕声,“臣妾身子弱是真的,前些日子差点没命也是真的。能托皇上的福进宫,沾沾天家的福气,又得太医署尽心调养,身子稍微好点,实在是托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洪福。至于水土…” 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冷冰冰的弧度,目光扫过张妼晗那张精心打扮的脸,“娘娘在东京住久了,自然觉得哪儿的水土都比不上东京养人。不过,臣妾倒觉得,女人好看不好看,关键在心地不在脸皮。娘娘您说呢?” 最后一句反问,轻飘飘落下,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张妼晗最得意的脸蛋上!暗讽她空有美貌,心肠狭窄!
“你!” 张妼晗被这毫不客气的顶撞噎得脸通红,那张骄横的脸上第一次显出被冒犯的震惊和愤怒!她猛地坐直身体,指着我气得直哆嗦,“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臣妾不敢。” 我微微弯了弯腰,姿态恭敬,声音却还是稳稳的、冷冷的,目光毫不躲闪地迎着她喷火的双眼,“臣妾只是老老实实回答娘娘问话。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有大量。” 这“大人有大量”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反而带着点挑衅。
殿里死静!所有人都被这新人的胆大包天吓傻了!一个刚进宫的美人,竟敢当面顶撞最得宠的贵妃?!
皇后曹丹姝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惊讶,随即沉声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行了!张贵妃,盛美人刚进宫,说话可能没个轻重,你身为贵妃,该有点容人的肚量。” 她目光转向我,平和但带着审视,“盛美人,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说话做事要守本分,不能越界。”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我再次欠身,姿态恭顺,却再没有半点害怕。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厉害劲儿已经收起来了,只剩一片平静的冰面。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冰面底下,藏着多锋利的刀子!
张妼晗气得胸口直起伏,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到底没敢在皇后面前再闹,只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这头一仗,亮出锋芒!本宫就是要让这后宫知道,盛明玉,绝不是任人欺负的病猫!
夜深了,凉飕飕的,庆寿宫偏殿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灯。
穿着素白里衣,黑头发像瀑布一样披着。对着镜子照,镜子里的人眉眼漂亮得像画,皮肤水润有光泽,在昏黄灯光下好像罩着一层淡淡的光。眼波流转间,是毫不掩饰的、属于年世兰的厉害劲儿和勾人劲儿。心口那里玉魄暖融融的,滋养着身体,也淬炼着我的神魂。
“美人!皇上来了!到宫门口了!” 丹朱的声音抖着,又激动又害怕。
终于来了!
心口玉魄的暖流轻轻一转,狂喜和冰冷的算计瞬间沉淀。镜子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夜风吹进来,吹动头发。我背对着殿门,微微仰头,看着窗外孤零零的月亮,身姿挺拔得像刚开的梅花,月光勾勒出纤细却有力道的侧影和修长的脖子。
脚步声稳稳的,停在殿门外。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殿门被推开。
赵祯走了进来。穿着家常衣服,挺素雅,深邃的眼睛在昏黄灯光下,深得像不见底的潭水。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窗边月光下的那个身影。那身影,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发抖,反而透着一股安静孤高的劲儿,跟选秀时那个“病秧子”印象差太多了。
“臣妾恭迎陛下。” 我慢慢转过身,动作不慌不忙,屈膝行礼,姿态优雅,声音清亮,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却一点害怕的颤音都没有。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皇帝打量的视线。
赵祯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眼前的美人,光彩照人,眉宇间那份沉稳和隐隐的锋芒,绝不是一个“病弱胆小”的人能有的。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会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浓厚的兴趣。
“起来吧。” 赵祯声音温和,慢慢走近,打量的目光像有实质,细细扫过我的脸,“美人气色真好,看来宫里挺养人?跟选秀那会儿,可大不一样了。” 他语气听着随意,眼神却紧紧盯着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谢陛下关心。” 我站直身子,亭亭玉立,目光坦然地迎着他,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好像被皇帝看着才有的矜持笑意,“臣妾身子弱是真的,不过沾了皇上的福气,又得太医署高手调理,心里踏实了,身子自然好得快些。” 话里话外,把功劳都推给皇恩和太医,滴水不漏。
赵祯又走近一步,距离拉近,属于皇帝的威压和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追问细节,但眼神里的兴趣更浓了,像发现了新奇的猎物。他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不是抬起我下巴,而是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手心滚烫,带着一种强势的占有意味。
“心里踏实?” 他低笑一声,目光灼灼地锁住我的眼睛,带着点玩味,“朕看美人眼睛里,可不止是‘踏实’。倒像是…藏着一团火?” 他敏锐地抓住了我故意流露出来的、属于年世兰的锋芒。
“陛下好眼力。” 我没抽回手,反而顺势微微往前靠了半步,几乎贴着他,声音放轻了,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和一丝挑衅,“臣妾病弱多年,像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如今能见到陛下天颜,沾沾皇恩,就像枯树遇到春天,心里…当然有火。” 这个“火”字,说得意味深长,直视着皇帝的眼睛,一点不躲闪里面烧着的野心和欲望。
这大胆的、近乎赤裸的回应,像往火堆里泼了油!赵祯眼底那点探究的兴趣瞬间被一股灼热的、带着强烈征服欲的火焰取代!他从来没在宫里女人眼睛里见过这么坦荡、这么炽热的野心!这巨大的反差和毫不掩饰的锋芒,一下子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征服欲!
“好一个‘枯木逢春’!好一团‘心中之火’!” 赵祯大笑一声,猛地用力,把我拉进怀里!胳膊像铁箍一样,紧紧箍住这纤细却蕴含着惊人力量和野性的身体。温香软玉抱满怀,带着夜里的微凉和女人特有的香气,更带着那份让人心痒痒的美丽和毫不掩饰的锋芒!
“朕倒要看看,” 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带着志在必得的强势和兴奋,“美人心里这团火…能烧得多旺!”
烛火被宫女悄悄吹灭。锦帐放了下来。
黑暗里,感觉变得特别敏锐。男人的气息、滚烫的皮肤、强势的占有…心口那玉魄的暖流奔腾不息,不仅赶走所有不舒服,更让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