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他

千帆尽·烬里灰

　　“吃！”我把烤热的鼠肉塞进鸿雁喙里。这小东西在冰魄里冻了百年，翅膀一碰就掉焦羽。

　　“难吃。”它扭头吐出肉块，喙尖戳我手指，“当年在魔渊，你给我烤的雪鸠腿才叫……”

　　话音戛然而止。琉璃瞳孔倏地涣散，它开始痉挛着呕吐冰碴——无道之境的侵蚀从未停止。

　　我割开手腕将血滴进它喉咙：“闭嘴！省点力气化形。”

　　“化形？”鸿雁发出沙哑的嘲笑，“你见过被天罚劈碎妖丹还能化形的傻子吗？”它突然啄向我心口，“倒是你……仙骨呢？”

　　剧痛让我几乎捏碎它。脊骨被玄凛抽裂后，我靠魔核勉强撑着人形。鸿雁突然暴起，焦翅疯拍我脸颊：“那群杂碎伤你？！”

　　视角切换·霓裳宫

　　七公主云霓的孔雀真身正在褪毛。镜子里她后背秃了两块，正是当年被夏清歌的琉璃光灼伤处。

　　“剥！给本宫全剥了！”她尖叫着踹翻仙娥。霓裳羽衣悬在殿中央，上面三千婴灵的脸在挣扎——衣摆处有道寸长的裂口，是夏清歌的魔血灼穿的。

　　三皇子云宸捻着粒猩红丹药进来：“七妹的羽毛愈发稀了。”

　　“都怪那贱人！”云霓撕扯羽衣，“还有司命老狗，说什么用怨灵补衣，结果裂口越来越大……”

　　云宸突然掐住她脖子，将丹药塞进去：“裂得好啊……否则怎么逼你吃下这‘千魂融血丹’？”

　　羽衣上的婴灵突然尖啸，云霓的皮肉如蜡般融化——丹药竟是用她残害的婴灵炼的！

　　第一视角·烬灰

　　鸿雁死在我怀里。它最后啄开我衣襟，把残魂凝成颗琉璃珠嵌进魔核：“走……去东海……”

　　我在礁石上找到块鲛绡。焦黑的鲛人尸骨被铁链锁在海底火山口，心腔处插着根孔雀翎——是七公主的“簪子”。寂无这世是鲛人，泣泪成珠被囚十年，最终被钉在岩浆里。

　　“阿无哥哥给我这个……”渔家女塞给我颗珍珠，里面封着片霜纹鳞，“他说戴着它，就能等到心尖上的姑娘。”

　　珍珠突然发烫。鳞片浮出虚影：少年鲛人剜鳞时血染碧海，而云端上七公主笑盈盈道：“多哭些，本宫的鞋面还缺珠饰呢。”

　　“滚出来！”我一剑劈开珊瑚殿。藏在水晶柱后的药王首徒白砚踉跄跌倒，怀里还抱着个气息奄奄的鲛人孩童。

　　他腕骨溃烂深可见骨，蚀骨毒已蔓延到心脉：“神君……快逃……”

　　玄凛的弑神枪捅穿殿柱：“本帅的逃妾，轮得到你护？”

　　枪尖直刺我眉心，却在三寸前陡然凝滞——琉璃珠从魔核浮起，寂无的残魂在珠中睁眼：“玄凛，你右肩的旧伤还疼吗？”

　　玄凛瞳孔骤缩。千年前他征讨魔渊被寂无重创，这秘伤连天帝都不知！

　　“因为是我剜的。”珠中魂轻笑，“顺便在你经脉里埋了缕魔气——现在是不是觉得仙力滞涩？”

　　视角切换·无道之境

　　司命星君的残魂在混沌中漂浮。他被玄凛重伤后抛入此地，却见亿万天道废料正向某处汇聚——寂无的魂火在废墟中央燃烧！

　　“疯子……”司命骇然后退。魂火正吞噬着雷劫残渣，将废料炼成新的魔核，“你强聚魂体不怕遭……”

　　“怕？”寂无魂火陡然暴涨，“当年你们抽我十世魂魄时，可问过我怕不怕？”

　　废料堆里突然浮起十万张婴灵的脸，正是被皇子公主炼化的怨魂！它们嘶吼着撕咬司命：“还我命来——”

　　第一视角·局裂

　　玄凛的枪哐当坠地。他掐着喉咙跪倒，黑血从七窍涌出——白砚突然将蚀骨毒拍进他后颈！

　　“毒本是为天帝备的……”白砚咳着血笑，“但喂给这杂碎更痛快！”

　　玄凛暴怒扼住他咽喉：“卑贱药奴也敢……”

　　琉璃珠自我心口射出，洞穿玄凛右肩。当年埋下的魔气如毒藤疯长，瞬间绞碎他仙骨！

　　“这一世，我是人族的教书先生。”珠中魂音响彻海域，“学生都被七公主抓去剥皮制鼓了，临终前我给他们刻了霜纹……”

　　珍珠里的鲛人鳞突然发烫。我眼前浮现出最后一幕：书生寂无被绑在祭台上，三皇子云宸的剑捅穿他心肺：“魔纹？本殿看是反贼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