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26

"他走了？"皇上拍案而起，震得杯盘叮当作响，"就这样不声不响离开了？那晴儿怎么办？"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永琪。

永琪连忙离席跪倒："皇阿玛息怒，儿臣本预备这两日禀报。萧剑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无法适应宫中生活，又怕耽误晴儿终身，这才..."他声音越来越低，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岂有此理！"皇上怒极反笑，手中酒盏重重砸在桌上，"他在杭州带着晴儿私奔时怎么不说不适应？闹得人尽皆知时怎么不怕耽误晴儿？"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小燕子，"看在他是小燕子哥哥的份上，朕才允了这门婚事。如今倒好，一走了之！真是毫无担当！"

小燕子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想为哥哥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算了！"皇上拂袖冷哼，"朕原本就看不上他那身江湖习气，不堪大用！"他转向晴儿，语气稍缓，"晴儿，你也同意了？还是他逼你同意？若他负你，朕绝不轻饶！"

晴儿缓缓起身，唇色淡得几乎与脸色无异。"回皇上，"她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是晴儿让他离开的。"

事实上，萧剑走那天她根本没能出宫相见。那日清晨宫女来报，说萧公子留了封信便离宫了。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她攥着信纸在窗前站到日暮，泪水浸透信笺，墨迹晕染如她破碎的心。

"你让他走的？"皇上难以置信，"当初不是你随他私奔吗？"他实在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情爱，一会儿生死相许，一会儿又相忘江湖，这不是把婚姻当做儿戏嘛。

晴儿抬眸，眼中水光潋滟却强忍着不落："皇上，萧剑如鹰，天地为家。皇宫于他不过金丝笼，我不能因一己私欲折他羽翼。"她嘴角扬起一抹凄楚的笑，"所以我放他飞回自己的山林。"

这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却字字泣血。那场轰动京城的私奔，早已成为达官贵人口中的笑谈。虽无人敢明面非议，但暗地里谁不议论皇家格格不知廉耻？她的任性连累了宫中所有未出阁的格格，那些有女儿的妃嫔在皇上耳边吹的枕边风，比刀剑更伤人。若不是太后庇护...

"罢了！"皇上一拍桌案，"既然他不识好歹，朕就为你指门好亲事！"他转向太后，"钮钴禄和琳，一等侍卫，其兄和珅是朕的重臣。老佛爷觉得如何？"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佛珠转得飞快："皇帝眼光自是好的。和珅能力出众，其弟想必也不差。"她满意地看向晴儿，语气不容置疑，"晴儿，你可愿意？"

令贵妃的手指在桌下绞紧了锦帕，她看看太后冷峻的侧脸，再看看皇上不容置疑的神情，朱唇微启又合，终究没敢为晴儿说一个字。她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不忍。

"皇上，我……"晴儿纤瘦的肩膀微微发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抬眸望向乾隆，眼中满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