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81
竹林深处,上官浅的剑尖滴着血。她面前站着寒鸦柒与宫唤羽,三人脚下的落叶被剑气绞得粉碎。
"无锋精锐尽出。"寒鸦柒把玩着一枚青铜铃,"可惜都是来送死的。"
上官浅突然看向角宫方向:"寒衣客到了。"
宫唤羽递来一方丝帕:"阿梨,小心。"
这个久违的乳名让上官浅指尖微颤。她接过帕子擦拭剑刃,雪亮剑身上映出自己冰冷的眼睛对着寒鸦柒说道:"你姐姐在羽宫?"
宫唤羽点头,"她等你十几年了,你先去找她。"
剑归鞘时,上官浅已跃上竹梢:"我先去角宫。"
角宫内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寒衣客的金刚轮绞碎了第三把刀,宫尚角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腕浸透袖口。
"哥!"宫远徵扑上前,竟要用血肉之躯去挡那索命轮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惊鸿掠入战局。上官浅的剑尖精准点中金刚轮轴心,火星四溅中,寒衣客连退三步。
"是你?"寒衣客的佛珠串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寒鸦柒的魅......"
上官浅的剑招陡然变得凌厉,剑锋所过之处,空气凝结成霜。
“孤山剑法!”寒衣客仓皇格挡,金刚轮竟被剑气震出裂痕:"不可能?孤山派早死绝了!"
"还剩两个。"上官浅的剑突然变招,如游龙般穿透寒衣客防御,直取心口,"到地狱去赎罪吧!"
寒衣客倒地时,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剑法中竟藏着十年淬炼的恨意。
宫远徵终于发出声响:"你......"
上官浅收剑入鞘,转身时衣袂翻飞如鹤翼。她看向宫尚角,眼中再无往日柔情:"角公子好演技。"
"彼此。"宫尚角抹去嘴角血迹,"上官姑娘的剑,比你的茶艺更精彩。"
远处传来爆炸声,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上官浅头也不回地跃上屋檐:"无锋的魍不止一个,你们自求多福。"
宫远徵还想追问,却被兄长按住肩膀。他们看着那个白色身影消失在火光中,像一片雪落入沸腾的血池。
"哥,她......"宫远徵突然瞪大眼睛,"孤山剑法......"
宫尚角拾起地上半截佛珠,指腹摩挲过上面刻的往生咒:"这局棋,下得比我们想的更深。"
宫尚角的刀尖挑起那枚碎裂的金刚轮,陨铁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就像十年前,刺穿朗弟弟胸口的那道寒芒。
月宫外的荒野上,枯草在朔风中发出簌簌哀鸣。万俟哀肩头的积雪已经融化,在灰袍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他手中飞镰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催命般的叮当声。
"看来云为衫那个叛徒,还真把消息送进来了啊......"万俟哀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两个少年。他的目光在雪公子略显凌乱的衣摆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雪重子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雪公子护在身后。他手中的寒月刀泛起霜色:"西方之魍,擅使双镰,最远可及三丈之外。"
"不错不错。"万俟哀像教书先生考校学生般拍起手来,"连我的兵器特性都摸清了。"他突然手腕一抖,飞镰如毒蛇吐信般射出,"可惜知道得还是太少!"
雪公子仓促举刀格挡,精钢打造的刀身与飞镰相撞,迸出一串火星。他踉跄后退两步,虎口传来阵阵刺痛。
"雪公子!"雪重子挥刀斩向铁链,却见万俟哀手腕轻转,另一柄飞镰已从刁钻角度袭来。
万俟哀的笑声在荒野上回荡:"宫门后山就交给你们两个娃娃看守?看来宫家是真的没人了!"
雪重子眼中寒芒一闪。他忽然变招,刀锋不再追击飞镰,而是直取万俟哀中路。这一式"雪落无痕"快若闪电,却在距离万俟哀心口三寸处戛然而止——铁链不知何时已缠上刀身。
"我说过,"万俟哀猛地收紧铁链,"你们近不了我的身。"
雪公子见状,急忙挥刀斩向铁链。万俟哀冷笑一声,另一柄飞镰呼啸而至,直取雪公子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鹰隼般掠过。宫唤羽的刀光似匹练,精准斩在铁链最脆弱的一环。万俟哀闷哼一声,连退数步,飞镰险些脱手。
"宫唤羽?"雪重子瞳孔微缩,"你没死?"
宫唤羽没有回答。他的刀锋映着寒光,刀身上"斩月"二字清晰可见。万俟哀的表情终于变了:"斩月三式......"
"正是。"宫唤羽踏步上前,刀势如虹,"专破你这等宵小之徒!"
万俟哀急忙挥动双镰,铁链在空中交织成网。然而宫唤羽的刀法诡谲多变,每一刀都精准斩在铁链受力点上。十余招后,万俟哀已是满头大汗。
"你以为就凭这个能杀我?"万俟哀突然狞笑,双镰脱手飞出,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宫唤羽不闪不避,刀锋一转,使出了斩月三式最后一招"月落星沉"。刀光如银河倾泻,万俟哀的双镰被震得倒飞出去,深深插入远处树干。而宫唤羽的刀,已经贯穿了万俟哀的胸膛。
"无锋......不会......"万俟哀跪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宫唤羽收刀入鞘:"从今日起,江湖上再不会有这个名号。"
雪重子上前一步:"这就是你假死的原因?"
宫唤羽望向远处火光冲天的宫门:"各派高手此刻应该已经攻入无锋总坛了。"他转头看向两人,"我先离开了"
雪地上,万俟哀的尸体渐渐冰冷。那双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飞镰,如今静静躺在枯草中,再也不会饮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