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28

接下来轮到了云为衫,云为衫站在一旁,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她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一块烧红的炭,灼得胸腔生疼。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看向宫子羽,正好迎上他的视线。

宫子羽的目光像一泓清泉,在烛火摇曳中泛着温润的光。他的眼里有一种坚定和安抚般的温暖,眉宇间那道总是带着少年意气的皱褶此刻舒展开来,冲她轻轻点了点头。莫名地,这让她感到一丝安心——但这种安心转瞬即逝,因为接下来就该宣读她的调查结果了。

侍卫继续道:"关于云为衫姑娘的调查..."这短暂的停顿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割开她的神经。

"经核查,梨溪镇云为衫姑娘……身份不符。"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下。云为衫突然一阵耳鸣,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包括宫子羽骤然紧缩的瞳孔。那些视线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将她钉在原地。耳边除了越来越响的蜂鸣声,她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了,仿佛被投入深不见底的寒潭。

大殿之中,众人仍在为云为衫的身份对峙。她能感觉到后背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梁缓缓下滑,像一条冰冷的蛇。云为衫心里清楚,但凡出了一个错漏,她都将万劫不复。她像是踩在悬崖的一根丝线上摇摇欲坠,脚下是万丈深渊。她尽量维持着自己慌乱的呼吸,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脑海里飞快回闪着寒鸦肆对她的叮嘱,那个总是阴鸷着脸的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都无比清晰:"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咬死自己就是云为衫。犹豫就会死。"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抬起头,迎上宫尚角冰冷的目光。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那双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似乎能直接刺穿她的伪装。

云为衫反问:"宫二先生,请问我的身份有何不符?"她的声音出奇地平稳,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自小在梨溪镇的云家长大,"她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磨出来的,"画师的画像,我看了,样貌神态都是精工细笔,街坊邻居、家中下人不可能认不出那画像是我。"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适时流露出一丝委屈,"我不明白为何有那样答案。除非......"

她忽然睁大眼睛,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可能:"除非你们拿去询问的是另外一张画像......"这个猜测让她声音微微发颤,却更显得真实。

"宫二先生要是认定我的身份存疑,"她突然抬高声音,眼中泛起水光,"那直接杀了、拘了,我无话可说。"这句话掷地有声,在殿内激起轻微的回响。"我就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

虽然她表面镇定,但实则手心已全是虚汗。她能感觉到汗珠正顺着腕骨滑入袖中,丝绸布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就在这时,面前斜来一个人影。宫尚角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烛光,黑暗如潮水般覆盖了她。云为衫心跳如鼓,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紧的牙关传来隐隐酸痛。宫尚角缓缓地走向她,靴底踏在青石地面上的声响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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