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193
乾隆眉头紧锁，目光在如懿和嘉妃之间来回扫视。
魏嬿婉知道此刻皇上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多年前宠爱的嘉妃，还生了一个阿哥，一边是手握确凿证据的如懿。
魏嬿婉悄悄上前半步，温声道："皇上，此事关系重大，不如..."
如懿却不等魏嬿婉说完，径直打断："嘉妃，你可敢以母族的荣耀发誓，说你从未害过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还有本宫等人？"
嘉妃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魏嬿婉注意到嘉妃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真的在害怕。
"臣妾...臣妾..."嘉妃声音发颤，"若臣妾害过她们，必遭...必遭报应..."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皇上，嘉妃这誓言不清不楚，毫无诚意。若真问心无愧，何不以母族所有人和自己孩子的性命发誓？就说若是做过那些事情，玉氏必遭灭族，自己和孩子不得好死！"
乾隆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显然也没料到如懿会如此咄咄逼人。
魏嬿婉适时出声道："娴妃，你这话也不能带上皇上的阿哥啊！即使嘉妃真的有错，四阿哥又有何错。"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况且，这般恶毒的誓言，实在有失体统。"
乾隆也是皱着眉头看着如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娴妃，你过了。"
"你！"嘉妃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喷薄而出，"乌拉那拉·如懿！你欺人太甚！"
她转向乾隆，声音凄厉，"皇上，娴妃这是要逼死臣妾啊！"
乾隆拍案而起，龙颜大怒："你是不是真的做过！那你就以玉氏一族发誓。"
嘉妃被这声怒喝吓得瘫软在地，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晕开，显得狼狈不堪。她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懿步步紧逼："嘉妃不敢发誓，想必那些人就是被你所害！玫嫔死前曾告诉本宫，她也是听从你的指使；至于阿箬..."如懿冷笑一声，"她临死前可是什么都说了。"
乾隆看着眼前的证据，再看看嘉妃的样子，眼中怒火更盛："金氏！孝贤皇后待你不薄，你竟下此毒手！还有朕那些未出世的孩子，是不是也都是你害的？"
嘉妃突然癫狂大笑，那笑声在殿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是又如何？这后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我不害人，人就害我！"
她猛地指向魏嬿婉，"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
"住口！"乾隆厉声喝止，"来人！"
殿外立刻涌入四名侍卫。乾隆脸色铁青，声音冷得可怕："传朕旨意，封永珹为贝勒，遂了嘉妃的心愿，让他迎娶怡亲王次女的格格为嫡福晋。"
他顿了顿"即日起，四阿哥出嗣为履亲王之后，朕...再没有这个儿子。"
嘉妃闻言，如遭雷击，爬上前抱住乾隆的腿："皇上！永珹是您的亲骨肉啊！您不能..."她的泪水打湿了乾隆的龙袍下摆，精心保养的长指甲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乾隆厌恶地甩开她："至于你，金氏，谋害皇嗣，祸乱后宫，罪无可赦！即日起废为庶人，囚禁启祥宫，至死不得出！朕还要去问责玉氏王爷，看着一切是不是他们指使你做的。"
嘉妃连忙抱住乾隆的大腿，声嘶力竭地求情："皇上，这与王爷无关，都是臣妾做的……王爷他根本不知情啊！"
乾隆一脚踢开金玉妍，力道之大让她撞在了殿内的蟠龙柱上。
嘉妃——现在应该叫金氏了——瘫软在地，发髻散乱，再无往日风光。侍卫们架起她往外拖时，她仍在嘶喊着为玉氏王爷求情的声音渐渐远去。
如懿静静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魏嬿婉注意到她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乾隆疲惫地挥挥手："都退下吧。"他看向魏嬿婉，眼神柔和了些，"皇后留下。"
待众人退去，殿内只剩皇上与魏嬿婉二人。皇上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婉儿，朕是没想到，后宫还有这条毒蛇。"
魏嬿婉轻轻走到他身后，纤细的手指为他按揉肩膀："这与皇上有什么关系，都是金氏隐藏的太好。"
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充道，"只是这娴妃，怕是早已经知道，为何不早点说出来？"
乾隆眼中也出现了怀疑："是啊，若她真有这些证据，为何不早呈上来？非要等到今日..."
他拿起桌上那叠所谓的"遗物"，仔细端详，"这纸张..."
魏嬿婉面上却不显，继续温言道："或许娴妃也是刚刚查明。不过皇上，金氏既已伏法，您也该宽心些。臣妾吩咐御膳房准备了百合莲子羹，最是安神。"
乾隆握住魏嬿婉的手："还是婉儿体贴，总为着朕的身体着想。"他沉默片刻，又道，"朕总觉得如懿变了，从前她不会这般...狠厉。"
魏嬿婉低下头，长睫掩去眼中精光："人总是会变的。不过娴妃姐姐能为皇上查明真相，也是功不可没。"
乾隆摇摇头："功是功，过是过。她今日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朕想起..."他突然住口，但魏嬿婉知道他指的是谁——先帝的景仁宫皇后，最终落得凄惨下场。
"皇上累了，不如先去歇息？"魏嬿婉柔声劝道。
乾隆点点头，起身时却突然问道："婉儿，你觉得如懿今日拿出的那些证据...可有什么不妥？"
魏嬿婉心中一凛，知道皇上已经起了疑心。思索片刻，她谨慎地回答："臣妾不敢妄言。只是...那宫女遗物看起来年代久远，却保存得如此完好，倒是有些奇怪。"
乾隆眼中精光一闪："你也注意到了？朕看那纸张边缘虽黄，折痕却新，不像是存放多年的样子。"
魏嬿婉故作惊讶："皇上明察秋毫，臣妾倒没看出这点。只是觉得娴妃姐姐能找出这些证据，实在是用心良苦。"
乾隆冷哼一声："用心良苦？还是别有用心？罢了，此事朕会派人细查。婉儿，你先回去吧。"
魏嬿婉福身告退，走出殿门时，看着远处如懿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