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152

达瓦齐迎娶长公主后的第三个月,西北便传来杜尔伯特部遭洗劫的急报,杜尔伯特部给乾隆递上了归顺的折子。

养心殿内,乾隆手中的奏折被捏得皱皱巴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个达瓦齐,当真以为娶了公主就能为所欲为?"

黄花梨案几被奏折砸出一声闷响,站在皇帝身侧的进忠浑身一颤,手中拂尘险些掉落。他慌忙稳住身形,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成为皇帝盛怒下的牺牲品。

乾隆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案几,每一声都像敲在在场众人的心上。西北杜尔伯特部遭洗劫的急报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刚刚完成和亲的大清脸上。

三阿哥永璋站在几位皇子中间,低垂着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皇阿玛目光中的怒火。他悄悄抬眼,正看见四弟永珹被点名出列。

"永珹,你与礼部共理解封之事。"乾隆的声音不容置疑。"杜尔伯特部既然主动归顺,便要好生安抚。"

永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快步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千儿:"儿臣领旨,定不负皇阿玛厚望。"

永璋的胃里翻起一阵酸水。永珹那副谄媚模样他再熟悉不过——每次皇阿玛在场,这个四弟就会变成最乖巧懂事的儿子。

"永琪、永瑾也跟着学学。"乾隆突然又点名道。

站在永璋后方的五阿哥永琪和六阿哥永瑾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永璋觉得自己不用回头也能想象他们脸上那种压抑不住的得意。

"儿臣遵旨。"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声音里的雀跃几乎掩饰不住。

永璋死死盯着自己绣着云纹的靴尖,心中翻涌着不甘。为什么?为什么皇阿玛永远看不见他?永珹那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永琪那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不过是个有眼疾的,还要跟他抢皇阿玛的关注。

还有永瑾,尽管是皇阿玛的心头肉,那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哪个比得上他勤勉?他每日寅时起身读书,练武从不懈怠,可皇阿玛何曾正眼看过他?

殿内大臣们开始小声议论西北军情,永璋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想起上月自己熬夜写就的边防策论,呈上去后如石沉大海;想起上个月皇阿玛寿辰,永瑾献上一幅拙劣的画作,却得到满堂喝彩;

退朝时,永璋故意放慢脚步。他看着兄弟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去——永珹被一群官员围着,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永琪和永瑾边走边低声讨论着什么,不时发出轻笑。

没有人注意到落在最后的他,就像没有人会注意到宫墙上的一片落叶。

"三阿哥。"一个小太监怯生生地唤他,"马车已经备好了。"

永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小太监立刻噤若寒蝉,缩着脖子退到一旁。

他没有回府,而是大步穿过重重宫门,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沿途的侍卫宫女纷纷行礼,他却视而不见,径直向钟粹宫方向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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