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棋怨·缝魂帛 1 缝魂帛

核心家族:司氏(丝绸缝魂)、齐氏(棋子卜命)

主题:丝绸缝魂与棋子占卜的生死局

关键物品:司氏《锁魂针》(用rose花粉染线,缝魂续命)、齐氏《生死棋谱》(棋子材质为洛氏金属,落子显血字)

联动伏笔:棋子内藏丹氏丹药(续命丹残渣,齐氏祖先靠此活过献祭)、丝绸线混有桑氏草药(致幻草,缝魂时让宿主产生前世幻象)

……~……~……~……~

司氏绣坊的烛火,总比别家亮得晚。

司绫的指尖缠着根银线,线尾穿的不是寻常绣针,是枚寸许长的骨针,针身泛着青黑,针尖淬着点暗红——是《锁魂针》,司氏的禁术针谱里最邪的一针,用横死之人的指骨磨成,能缝魂,也能锁命。

绣绷上摊着块月白绸缎,缎面光滑得像凝固的月光,上面却绣着个模糊的人影:宽肩窄腰,眉眼温和,是她病重的兄长司砚。三个月前,司砚突然中了种怪毒,高烧不退,魂魄日渐涣散,名医都说没救了,只有老管家偷偷告诉她,司氏祖传的《锁魂针》能救——用至亲的血混着绣线,将残魂缝进绸缎,做成“替魂帛”,能吊着一口气,等找到解药再还魂。

“最后一针了。”司绫的声音发颤,骨针穿过绸缎的刹那,指尖突然被扎破,血珠滴在人影的眉心,缎面竟微微起伏了一下,像人在呼吸。她吓得手一抖,骨针掉在地上,滚到绣架底下,露出针尾刻着的小字:“缝魂易,还魂难,一入帛中,生死不由己。”

这是《锁魂针》的警示,她早知道,却没得选。兄长是司氏唯一的男丁,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烛火突然跳了跳,映得绸缎上的人影眉眼动了动,像在看她。司绫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伸手去碰,门外传来老管家的声音:“小姐,齐先生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齐先生?齐砚?

司绫慌忙用布盖住绸缎,将骨针藏进袖中。齐砚是齐氏的传人,以卜卦精准闻名,据说能从棋子的落点里看出生死,还是鲁氏的远亲——鲁氏专司制毒,与司氏素来不和,他怎么会突然来访?

堂屋的八仙桌上,齐砚正摆弄着一副乌木棋子。棋子是齐氏祖传的,上面刻着天干地支,最特别的是那颗“死门”棋,漆黑如墨,据说浸过冥界的河水。他指尖刚落下最后一颗棋,整副棋突然“咔哒”作响,棋子间的缝隙里渗出点暗红,像血。

“司小姐,别来无恙?”齐砚的声音很淡,眼神却像淬了冰,落在她藏针的袖口,“令兄的病,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司绫的指尖攥紧了袖口,骨针硌得掌心生疼:“齐先生说笑了,家兄只是偶感风寒。”

“风寒?”齐砚突然抬手,指着桌上的棋局。那些渗出的暗红正在蔓延,在棋盘中央凝成两个字——血字,猩红得像刚泼上去的,“丝缠魂,棋判死。”

司绫的脸“唰”地白了。

“丝”是司氏的绣线,“魂”是兄长的残魂,“棋判死”是齐氏卜卦的凶兆。这八个字像道惊雷,劈得她浑身发麻——齐砚看出来了,他知道她在用禁术缝替魂帛。

乌木棋子突然剧烈震颤,那颗“死门”棋弹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在司绫面前,棋面朝上,映出个模糊的方向——直指后院的绣坊。

“令兄的魂,不在肉身里了。”齐砚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划过“死门”棋的纹路,“司氏的《锁魂针》,缝的不是生,是催命符。”

司绫猛地站起来,袖中的骨针硌得更疼了:“你胡说!我只是想救兄长!”

“救他,还是害他?”齐砚的目光扫过她的袖口,“你以为那毒是凭空来的?鲁氏的人三天前在你家门前撒过‘断魂粉’,那粉遇绣线的银气会发作,你现在用《锁魂针》缝魂,是把毒和魂缠在了一起,等替魂帛成了,他的魂只会被毒蚀得更碎。”

鲁氏?!

司绫的后背窜起股寒意。她想起三天前确实闻到过股怪味,像烂玫瑰,当时只当是街坊扔的垃圾,原来是鲁氏的断魂粉!鲁氏与司氏争过百工盟的绣品生意,积怨已久,竟用这种阴招害她兄长!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窸窣”的响。

是绣坊的方向。司绫和齐砚同时冲过去,推开门的刹那,两人都僵住了——

绣绷上的月白绸缎,正在“呼吸”。

缎面随着烛火的晃动微微起伏,像胸膛在起伏,幅度不大,却清晰可辨。更骇人的是绸缎上的人影,眉眼竟清晰了些,嘴角还带着丝痛苦的抽搐,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而司绫掉在地上的骨针,正自己往绸缎上爬,针尖扎进人影的胸口,扎得越深,绸缎的起伏就越急。

“它活了……”司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终于明白《锁魂针》的警示——替魂帛不是“吊着一口气”,是把兄长的残魂变成了绸缎的“傀儡”,连呼吸都由绸缎控制。

齐砚的乌木棋子突然从袖中滚出,落在绸缎旁,“死门”棋的血字亮得刺眼。“这绸缎有问题。”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缕绣线,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骤然拧紧,“有rose花粉的味道。”

rose家族?!

司绫的瞳孔骤缩。那是个神秘的西域家族,专以毒花制毒,据说他们培育的“血玫瑰”,花粉能蚀魂,花瓣能炼蛊,百工盟的鲁氏当年能在制毒术上崭露头角,就是偷了rose家族的秘方。这绣线里的花粉,绝不是偶然沾上去的。

“有人在害你们兄妹。”齐砚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鲁氏下的毒,rose家族的花粉,再加上你这禁术针,是要让司砚的魂彻底碎在替魂帛里,连轮回的机会都没。”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绣坊的门“砰”地关上,绸缎上的人影突然睁开眼——不是司砚温和的眼神,是双空洞的黑瞳,瞳里映出无数细小的玫瑰刺,刺尖都在滴血。“救……我……”人影的嘴动了动,发出的却不是司砚的声音,是无数细碎的呻吟,像有很多魂被缝在了一起。

司绫的指尖被骨针划破,血珠滴在绸缎上,人影突然剧烈挣扎,缎面被扯出细密的裂痕,裂痕里渗出点黑液,像被花粉蚀出的毒。“是我的血……”她突然明白,司氏的血能克邪术,“《锁魂针》的解法,是至亲的血!”

她刚要咬破舌尖,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司小姐,齐先生?”是韦珩的声音,他手里攥着封韦氏的信,“有人托我查令兄的病,说司氏绣坊有邪祟……”

话音未落,韦珩的目光就被绸缎上的人影攫住,又落在齐砚手里的绣线上,最后定格在那枚骨针上。“《锁魂针》,替魂帛,rose花粉……”他的短刀“唰”地出鞘,刀身映出绸缎上的裂痕,“这不是意外,是场针对司氏的谋杀,背后牵扯的,恐怕不止鲁氏和rose家族。”

齐砚将那缕带花粉的绣线递给韦珩:“你看这花粉的密度,是人为掺进绣线的,而且掺得极匀,只有常年接触毒花的人能做到。绣坊里负责染线的工匠,怕是有问题。”

司绫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染线的王匠是她父亲的旧部,一手染线技艺出神入化,怎么会……她突然想起,王匠上个月去了趟西域,回来时带了包“西域香料”,说是能让绣线更顺滑,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香料,是rose花粉!

“王匠……”司绫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是他。”

替魂帛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绸缎上的人影开始扭曲,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韦珩的短刀劈向绣绷,刀身还没碰到绸缎,就被一股无形的力弹开——是替魂帛里的邪力在反抗,那力里混着司砚的残魂、rose花粉的毒、还有《锁魂针》的禁术,凶得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它怕光。”齐砚突然指向窗纸,“rose花粉惧阳气,我们开窗!”

三人合力推开窗户,晨光涌进来,照在绸缎上。替魂帛发出“滋啦”的惨叫,缎面的人影迅速淡化,那些细小的玫瑰刺开始消融,露出司砚原本温和的眉眼。“绫儿……”这次是司砚真正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别管我……这是命……”

“不是命!”司绫的血滴在骨针上,针身的青黑褪去些许,“是阴谋!我们一定能救你!”

韦珩看着晨光里渐渐平静的绸缎,看着齐砚手里那缕还在散发异味的绣线,突然明白了受托人的深意。“这背后有更大的局。”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ose家族插手百工盟的事,鲁氏甘当棋子,绝不止为了害司氏兄妹。”

他将那封韦氏的信放在桌上,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朵小小的玫瑰,与绣线里的花粉一模一样。

司绫的指尖还在流血,血珠落在替魂帛上,缎面的裂痕慢慢愈合,露出司砚沉睡的眉眼。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解开替魂帛的禁术,找出下毒的真凶,弄清楚rose家族的目的,还有无数的坎在等着他们。

齐砚收起乌木棋子,“死门”棋的血字淡了些,却没彻底消失。他看着司绫手腕上的伤口,又看了看窗外的晨光,突然觉得这盘棋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绣坊的烛火终于暗了下去,晨光漫过绣绷,照在替魂帛上,缎面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像个真正睡着的人。只是没人看见,在绸缎的角落,一根绣线的末端,还沾着点极细的玫瑰刺,刺尖的血珠里,藏着个极小的“鲁”字。

韦珩的短刀在鞘里轻轻颤动,像是在预警。他知道,这场围绕替魂帛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个藏在暗处的rose家族,怕是很快就要露出獠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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