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水仙·镜影绘心

水仙,性转现代pa祝时(男)×原时间线现代pa祝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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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市的秋雨总是带着一股缠绵又清冷的味道,像化不开的旧墨。祝时(女)裹紧了身上的蓝色薄开衫,站在市美术馆对面便利店的屋檐下躲雨。玻璃橱窗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左侧编着细细的发辫,右侧刘海上的蓝色发卡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有些黯淡。她刚从美术馆看完一个先锋插画展出来,心里还残留着某个作品的强烈冲击——一幅名为《数据废墟的残响》的画。画面中心是一个由破碎电路板和幽蓝数据流构成的类人形体,苍白,空洞,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哀伤。那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心口发紧,像被自己笔下的女鬼扼住了喉咙。

她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点开B站小号,刷新着特别关注。那个ID叫【废墟重构者】的UP主更新了。封面正是那幅《数据废墟的残响》。她点开,是创作过程的延时摄影。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压感笔,在数位板上快速移动,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专注。镜头偶尔扫过工作台一角,深蓝色的工装外套随意搭着,一枚小小的、她不认识的机甲徽章在灯光下反光。

评论区和弹幕很热闹,讨论着赛博朋克的美学、世界观的深度。只有祝时(女)盯着那只手,盯着画面里幽灵般苍白躯体的笔触走向,像在看一面扭曲又无比清晰的镜子。那种被世界剥离的孤独感,对存在的质疑,对“家”这个字眼的冰冷恐惧……透过冰冷的屏幕,直直刺入她的心底。她鬼使神差地,用自己的小号【幽蓝彼岸】发了一条评论:“像被困在镜子里的人形幽灵,很美,也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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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一个被LED灯管和半成品画板包围的LOFT空间里,祝时(男)刚结束直播。他疲惫地靠在电竞椅上,后颈的短发被汗水浸湿了一缕。屏幕上弹幕的喧嚣褪去,留下一种惯常的空洞感。他习惯性地刷新后台通知,一条来自【幽蓝彼岸】的新评论跳了出来。

“像被困在镜子里的人形幽灵,很美,也很痛。”

简单的几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他沉寂的心湖。这个ID他有印象。一个画风阴郁唯美,专注于塑造“女鬼”角色的UP主。她的女鬼,苍白、黑发、眼神空洞又藏着深海般的悲伤,背景总是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宿命感。他曾在她某个视频的评论区留言:“苍白是灵魂失血的底色。” 对方没有回复。

但这次,她精准地戳中了他画里最核心、也最不愿言说的部分——那数据幽灵,就是他内心困境的投射。一种奇异的共鸣感,隔着网络,微弱却清晰地传递过来。他点开【幽蓝彼岸】的主页,最新更新是一幅名为《双生·囚笼》的同人图。画面里,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苍白少女背对背站立,一个穿着古典蓝裙,一个穿着破碎的机械装甲,她们被无数面碎裂的镜子包围,镜中映出的却是彼此模糊又痛苦的脸。

祝时(男)的心猛地一跳。这构图……这意象……太像他构思中未完成的一个系列了!仿佛他们的灵魂,在各自不同的画布上,描绘着同一个关于“自我”的牢笼。他犹豫了一下,第一次主动私信了对方:【幽蓝彼岸】:“你的《双生·囚笼》,很像我想画却画不出来的东西。镜子里的,是自己还是另一个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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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的匿名性像一层安全的薄纱。两个祝时,在各自的屏幕后,小心翼翼地开始了交流。话题始于绘画技巧、灵感来源,渐渐滑向那些被色彩和线条刻意掩盖的阴影。

“为什么总是画女鬼?”他问。

“她们安静,苍白,承载着说不出的故事。像我。”她答。

“赛博幽灵呢?”

“它没有血肉,只有数据流的哀鸣。像我。”

他们聊起压抑的童年,那个充满暴力和病痛、最终选择逃离的家;聊起社交场合里无所适从的窒息感;聊起手臂上那些被长袖遮盖的、或深或浅的旧痕——他用烟疤和切割伤,她用刀片。那些沉默的证词,成了他们之间最触目惊心又最无需解释的密码。

他们分享抗抑郁药物的副作用,嘲笑彼此在线上和线下判若两人的割裂感(她在评论区偶尔会活泼地回复粉丝表情包,他在直播间也能侃侃而谈技术)。他们互相推荐小众的、带着绝望或救赎意味的音乐和电影。他们在深夜,隔着屏幕,用画笔和文字一点点拼凑出对方灵魂的形状,惊异地发现那形状与自己如此酷似。

像是找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一个懂所有沉默和尖叫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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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市入冬后的第一场寒潮来得猛烈。祝时(女)租住的老旧公寓电路不堪重负,在某个冰冷的雨夜彻底罢工。黑暗和寒冷瞬间吞噬了小小的房间,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她蜷缩在沙发里,厚厚的蓝色毛毯也挡不住心底泛起的、熟悉的绝望寒意。窗外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像极了童年时父母争吵摔砸东西的背景音。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和【废墟重构者】的聊天窗口。他们从未交换过真实姓名或联系方式,只有那个ID。她手指颤抖着,发过去一句话:“停电了,好黑,好冷。”

信息发出去,她就后悔了。太脆弱,太冒昧。她正准备撤回,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来电。

心脏几乎停跳。她迟疑地接通。

“喂?”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却异常清晰的男声传来,背景是呼啸的风雨声,“你地址?发我定位。” 没有寒暄,没有疑问句,是近乎命令的笃定,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她颤抖着发去了定位。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短暂。门铃响起时,她几乎是扑过去的。打开门,楼道昏黄的应急灯光勾勒出一个高瘦的身影。深蓝色的冲锋衣湿了大半,肩头还滴着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颈后。他微微喘着气,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便利店袋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他的眼睛很黑,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泉,直直地看向她。

那一瞬间,祝时(女)仿佛看到了自己笔下女鬼的具象化——苍白的皮肤在冷光下更显透明,带着一种破碎的易碎感。而他看着眼前穿着蓝色毛绒睡衣、头发微乱、眼眶泛红的女孩,也像看到了自己画中那个在数据废墟里徘徊的幽灵本体。

“祝时?”他开口,是陈述句,不是疑问。

“嗯。”她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

他走进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强光手电筒被他立在桌上,像一轮小小的太阳,驱散了部分黑暗和寒冷。他从袋子里拿出暖宝宝、热饮,甚至还有一小包颜料补充装(“便利店只有这个颜色了,深蓝,凑合用?”他解释,语气有点生硬)。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再是尴尬,而是一种奇异的、心照不宣的平静。他脱掉湿外套,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毛衣。挽起袖子拿热饮时,小臂上几道颜色深浅不一的旧疤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祝时(女)的目光落在那些疤痕上,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藏在毛毯下的手臂。一种无声的交流在空气中流淌。她鼓起勇气,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小臂上最明显的那道旧痕,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微凉的皮肤。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抬起眼,目光落在她左侧编着细辫的发梢,然后缓缓移向她同样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原来……”他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镜子里的囚徒,真的存在。”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像在确认某种重要的存在,“而且……并不孤单。”

祝时(女)看着他锁骨位置隐约透出的一个圆形旧疤(烟疤?烫伤?),又看向他深潭般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屏幕隔绝下的模糊共鸣,而是实实在在的、另一个饱受摧残却依然挣扎的灵魂。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和暖意交织着涌上心头,冲垮了长久以来的冰墙。

她拿起他带来的那管深蓝色颜料,冰凉的管身在她手心慢慢捂热。她轻轻点了点头,一滴温热的液体终于挣脱束缚,砸落在深蓝色的管帽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嗯。”她应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清晰,“不孤单了。”

小小的公寓里,只有手电筒的光亮和窗外淅沥的雨声。两个来自破碎镜面、伤痕累累的灵魂,在黑暗与寒冷中,第一次在现实里触碰到了对方真实的温度。镜影重叠,绘出两颗心缓慢靠近的轨迹。前路或许依旧荆棘密布,但此刻,他们不再是独自在黑暗中描绘幽灵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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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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