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笔记34%
查案途中,险象环生
薛环在芦苇荡遇袭,被蒙面人用毒箭划伤手臂
卢凌风为护裴喜君,与刺客缠斗时挨了一刀
就连苏无名,也在暗访时被人推落浅滩,湿了半身受了风寒
唯有郑相宜,每次遇险都能化险为夷
一次在追查鼉神祭坛时,数十名蒙面人围上来,眼看就要动手,却被为首的人喝止
路人男:只听那人低声道:“不可伤了郡主,否则大人饶不了我们。”
郑相宜心中疑窦丛生——这些人明显是鼉神的下属,为何会刻意避开她?
直到那日,众人查到鼉神的巢穴在湖心岛的溶洞中,决定夜探
郑相宜跟着薛环潜入溶洞,只见洞内灯火通明,一个巨大的鼉神雕像立在中央,雕像前,杜铭正跪在地上,向一个身披鳞甲、头戴鼉首面具的人汇报着什么
路人男二:“那些碍事的官差都处理了?”面具人声音嘶哑,带着刻意伪装的低沉
路人男:“回鼉神,都处理了,只是……岁安郡主似乎起了疑心。”杜铭战战兢兢地说
路人男二:面具人沉默片刻,道:“她是贵客,不可动。你们继续查,有任何动静立刻报我。”
郑相宜听到这声音,心头猛地一震——这声音,分明与曾三揖极为相似!只是多了几分刻意的沙哑
这时,薛环不小心碰掉了一块石头,惊动了洞内的人
路人男:“有人!”杜铭大喊
蒙面人立刻围了上来,郑相宜与薛环且战且退
激战中,郑相宜一剑挑落了为首那人的面具——露出的,正是曾三揖那张熟悉的脸
郑相宜:“三揖爷爷?”郑相宜如遭雷击,手中的剑险些掉落
路人男二:曾三揖看着她,眼中闪过痛苦、愧疚,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丫头,你都知道了。”
溶洞外,众人围坐,气氛沉重
曾三揖摘下鳞甲,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缓缓道出了真相
原来,他当年虽得郑相宜祖父举荐,却因得罪过的权贵暗中作梗,在宁湖当了二十年参军,始终得不到升迁
他心有不甘,又看到宁湖百姓愚昧迷信,便利用鼉神之说掌控了宁湖,暗中积累势力,杀害那些不听话的人,就连杜铭,也成了他的傀儡
路人男二:“我本不想让你卷入此事。”曾三揖看着郑相宜,眼中满是疼惜,“那些下属不敢伤你,都是我吩咐的。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祖父的教诲,可我……实在不甘心一辈子困在这宁湖。”
路人男二:目光落在郑相宜身上,顿了顿,声音竟柔和了些:“丫头,你不该来的。”
郑相宜:“为何?”郑相宜眼中含泪,“你若有难处,可找我,为何要做这些?”
路人男二:曾三揖别过头,声音哽咽:“晚了……我已回不了头……”
郑相宜:就在这时,郑相宜想起祖父临终前交给她的那封信,连忙取出:“三揖爷爷,你看这个!”
信是郑相宜祖父的亲笔,言辞恳切,向朝廷举荐曾三揖任礼部尚书,说他“才德兼备,堪当重任”,末尾还写着“若三揖有难,吾孙相宜当倾力相助”。
路人男二:曾三揖接过信,颤抖着展开,一行行看下,老泪纵横:“恩师……恩师竟还惦记着我……”他扑通跪倒在地,对着长安方向叩首,“学生不孝,辜负了您的栽培”
郑相宜: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我小时候,你总给我讲你年轻时的抱负,说要做个像祖父一样的好官。你忘了吗?三揖爷爷,你教过我,做错了事,要认,要改,要偿。”
薛环站在她身侧,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想伸手替她拭泪,却又忍住了
他知道,此刻的郑相宜,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把想说的话说完
路人男二:曾三揖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满是泪痕,浑浊的眼睛望着郑相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丫头,爷爷错了……错得太离谱了……可我已经回不去了,那些人命,那些罪孽,我还不清了啊……”
他最后抱了抱郑相宜,力道轻柔,像是怕碰碎了她
路人男二:“告诉陛下,宁湖水患,我已找到根治之法,图纸在府中书房……替我向你祖父谢罪。”
他不再犹豫,转身纵身跃入湖中。冰冷的湖水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只余下一圈圈涟漪,在月光下渐渐散去。
郑相宜:“三揖爷爷!”郑相宜失声喊道,往前追了几步,却被薛环紧紧拉住。
湖水漆黑如墨,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郑相宜握着那封信,指尖冰凉
信纸被泪水打湿,祖父的字迹渐渐模糊
她知道,她没能留住他,就像没能阻止这场荒唐的罪孽。
薛环:薛环轻轻搂住她的肩,低声道:“他走得很安详。或许,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郑相宜靠在他怀里,泪水终于决堤
晚风吹过湖面,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吹不散那弥漫在宁湖上空的,无尽的悲凉。
郑相宜:“我来晚了……”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迷路的孩子,“我要是早来些,早发现不对,是不是……是不是就能拦住他?”
薛环紧紧回抱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战栗
薛环:他抬手轻抚她的后背,指尖触到她微凉的发丝,声音放得极柔:“不怪你,郡主,这不是你的错。”
郑相宜:“是我的错……”郑相宜把脸埋在他颈窝,泪水糊了满脸,“祖父临终前特意嘱咐我,要照看好三揖爷爷,说他性子执拗,怕他走了歪路。可我这些年只顾着自己的事,竟忘了去寻他……若我早找到他,把信给他,或许他就不会……”
后面的话被哭声截断
她想起小时候,曾三揖总背着她在府里的梨树下转圈,摘最新鲜的果子给她吃;想起他说要教她骑马,却总怕她摔着,牵马的手比她还紧张;想起他离京前,塞给她一把小巧的匕首,说“丫头长大了,要学会保护自己”。
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薛环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更紧地抱着她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
他能做的,就是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承受这些
夜风带着湖水的潮气吹来,郑相宜打了个寒颤
薛环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瞬间裹住了她,驱散了些许寒意
薛环:“都过去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最后跳下去前,看你的眼神,全是疼惜。他心里,是舍不得让你为难的。”
郑相宜吸了吸鼻子,渐渐止住哭声,却依旧赖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薛环身上的气息干净而沉稳,像晒过太阳的被褥,让她慌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郑相宜:“薛环,”她闷闷地说,“我好像……没那么勇敢。”
薛环:“在我面前,不用一直勇敢。”薛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你可以哭,可以怕,我都在。”
郑相宜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月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棱角分明,眼神里满是认真
她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再难的坎,好像也能迈过去
郑相宜: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脸,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嗯,你在。”
薛环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心疼又好笑,伸手替她拭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指尖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远处的湖面渐渐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人跃入过
只有那封被郑相宜紧紧攥在手里的信,还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被辜负的期许,和一场终究没能挽回的遗憾
但此刻,在彼此的怀抱里,那些沉重的过往,似乎也变得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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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湖的秋雨缠缠绵绵,淅淅沥沥敲打着驿馆的窗棂,带着一股沁骨的凉意
郑相宜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上覆着一方浸了温水的帕子,眉头却依旧紧蹙,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咳
自曾三揖投江后,她便染了风寒,发起高热,头疼得像是要裂开,浑身酸软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薛环守在榻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时不时伸手探探她的额头,又怕惊扰了她,动作轻得像一阵风
薛环:“还难受吗?”他声音压得极低,眼里满是焦灼,“费神医说再喝两剂药就会好些,我去让厨房再温一碗?”
郑相宜:郑相宜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厉害:“不用……头太疼了。”
卢凌风:卢凌风端着刚煎好的药走进来,药碗边缘还冒着热气:“郡主,该喝药了。费神医说这药虽苦,但退烧快。”
卢凌风:他把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看着郑相宜病恹恹的模样,眉头也拧成了疙瘩,“都怪这鬼天气,早知道昨日就不该让你在湖边站那么久。”
裴喜君:裴喜君拿着一件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郑相宜身上,柔声说:“郡主放宽心,好好养病。曾参军的事……我们都会记在心里,但你若是垮了,他在天有灵也不会安心的。”
褚樱桃:褚樱桃在一旁磨着匕首,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时不时往榻上瞟:“等你好了,咱们去宁湖最有名的点心铺,我听说他们家的桂花糕甜而不腻,最是养人。”
苏无名:苏无名捻着胡须,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丝,叹了口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郡主且安心休养,宁湖的事有我们盯着,定不会出岔子。”
费神医:费神医刚诊过脉,正收拾着药箱,闻言补充道:“郡主是忧思过度加上受了寒,身子亏得厉害。这几日切不可再劳心,好好躺着,按时喝药,不出三日定能好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的关切像春日暖阳,一点点驱散着郑相宜心头的寒意
她望着围在身边的众人,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意,正要说话,守在门口的丫鬟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书信。
轻竹:“郡主,方才驿卒送来的信,说是给您的。”丫鬟轻竹低着头,轻声道。
郑相宜瞥了一眼那封信,信封是寻常的米白色,上面没有署名,只在右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糖葫芦图案
她的心猛地一缩,指尖微微颤抖起来——那是她小时候最爱画的记号,只有曾三揖知道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她吸了吸鼻子,头疼得更厉害了,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郑相宜:“读出来吧,”她闭着眼,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我也没有劲看了。”
薛环接过信,见她脸色愈发苍白,连忙对丫鬟轻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
他展开信纸,上面是曾三揖熟悉的字迹,笔锋却比往日潦草了许多,像是写得很急,又像是写得极重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缓缓读了起来
吾家丫头相宜
见字如面时,爷爷怕是已在湖心了
今夜风凉,倒让我想起你小时候。那时你总爱趁我和你祖父午睡,踮着脚溜进书房,拿墨笔在我们脸上画胡子。你祖父那副山羊胡被你画得像戏台上的花脸,醒来看见铜镜,气得抄起戒尺要打你屁股,你“嗷”一声就钻到我身后,小手攥着我衣摆,眼睛瞪得溜圆。我护着你跑出府门,在巷口给你买了串糖葫芦,你举着糖球笑,黏糊糊的糖渣沾在嘴角,脆生生地说“最喜欢三揖爷爷了”。
那时多好啊,天是蓝的,风是暖的,你眼里只有糖葫芦的甜,我心里只有你祖父的教诲和你的笑。
这些日子在宁湖见你,真是长大了。亭亭玉立,有主见,连杜铭那样的老滑头都被你怼得说不出话。爷爷瞧着,心里又骄傲又发酸。
那个叫薛环的小伙子,爷爷看在眼里。他护你时眼神里的紧,给你剥虾时的细,还有你提起他时脸上藏不住的软,爷爷都懂。是个可靠孩子,身手好,心更真,往后有他在你身边,爷爷能放心些。
还有你身边那些朋友——卢凌风虽看着冷,护你时比谁都急;裴喜君姑娘心善,画笔下的你比真人还灵;褚樱桃姑娘飒爽,是能跟你并肩的性子;费神医医术高,更难得的是那份热肠;苏无名先生通透,看事比谁都明白。能有这些人陪着你走江湖、断奇案,是你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缘分。
爷爷做错的事,太多了,回不了头了。不必怪自己,也不必记挂,就当……就当三揖爷爷还是那个会带你买糖葫芦的老头,只是这次走得远了些。
往后好好的,跟薛环好好的,跟朋友们好好的。
勿念勿想
三揖爷爷绝笔
郑相宜:雨声淅沥,伴着薛环低沉的诵读声,郑相宜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郑相宜:她能想象出曾三揖写下这些字时的模样,或许是在某个深夜的湖边,或许是在那顶冰冷的鼉神轿里,可无论在哪里,字里行间的疼爱与遗憾,都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
郑相宜:头疼得像是要炸开,可她却舍不得打断,只任由那些温暖的、酸涩的记忆,随着信里的文字,一点点漫上心头
薛环:三揖爷爷绝笔薛环读完最后一个字,信纸在他手中微微发颤。他看向榻上的郑相宜,她闭着眼,睫毛上挂着泪珠,肩头轻轻耸动,显然已是泣不成声。他喉头哽了哽,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只能默默将信纸叠好,放在郑相宜枕边。
卢凌风:卢凌风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他素来敬重忠义,虽不满曾三揖的所作所为,却也为这份迟来的悔悟与深厚的情谊而动容。“是非功过,自有公论。”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但他对郡主的疼惜,做不得假。”
裴喜君:裴喜君早已红了眼眶,拿手帕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她想起自己画过的那些江湖人,总觉得恩怨分明便可,此刻才懂人心的复杂。“他……他也是可怜人吧。”她声音哽咽,“小时候带郡主买糖葫芦的模样,定是极好的。”
褚樱桃:褚樱桃别过头,望着窗外的雨,手里的匕首被她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她向来快意恩仇,却也被信里的字句刺得心头发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闷声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只是苦了郡主……”
费神医:费神医捋着胡须,长长叹了口气,眼角泛起湿润。“医者医身,难医心啊。”他摇了摇头,“贪念一动,再好的根骨也会走歪。只是这爷孙情分,终究是真的。”
苏无名:苏无名拿起那封信,细细读了一遍,指尖划过信末那个小小的糖葫芦图案,眼神怅然。“曾三揖一生,前半生活在恩师的期许里,后半生活在自己的执念里。”他缓缓道,“这封信,倒是把他最后一点真心剖出来了。”
众人一时无言,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沥,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驿馆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那份混杂着惋惜、痛心与无奈的情绪,像这秋雨般,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薛环:薛环走到榻边,轻轻替郑相宜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哭出来会好受些,我们都在。
郑相宜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泪水打湿了枕巾,也打在了众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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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5140字献上
作者:有点感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