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笔记27%

江南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缠绵的诗意

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着,将南州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倒映着两旁飞翘的屋檐和挂着的红灯笼,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卢凌风勒住马缰,看着眼前这座宁静的小城,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些

连日来的公务缠身,难得有这半月闲暇,皇帝体恤,允他携众人南下巡查,实则休养

同行的除了苏无名、裴喜君、褚樱桃、费神医、薛环,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岁安郡主郑相宜

说是客人,却更像是薛环形影不离的影子

自前几次共历险境后,两人情愫渐生

此次南下,郑相宜以“体察江南风物”为由随行,薛环自然是一百个乐意,鞍前马后,照顾得无微不至

郑相宜:“这南州城,倒比长安多了几分温婉。”郑相宜掀开车帘,目光掠过街边的茶馆和书坊,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她今日穿了件淡青色的襦裙,裙摆绣着几枝兰草,衬得她本就清丽的容貌愈发脱俗

薛环:薛环立刻接话:“郡主若是喜欢,等查完公事,我陪您好好逛逛。听说南州的画桥和烟雨楼最是有名。”

褚樱桃:“你呀。”褚樱桃在一旁打趣,“眼里就只有郡主了,也不看看这南州的风景到底好不好。”

薛环脸一红,挠了挠头,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苏无名:苏无名捻着胡须,笑道:“南州不仅风景好,文风更盛。尤其是‘南州四子’,在江南一带颇有盛名。”

裴喜君:“南州四子?”裴喜君好奇地问,手中的画笔已经蠢蠢欲动

苏无名:“正是。”苏无名道,“分别是茶道大家钟伯期,古琴圣手路公复,诗人冷籍,还有一位……”他顿了顿,“是我的故友,颜元夫,一手书法堪称一绝。此次到南州,我本还想着登门拜访,叙叙旧。”

郑相宜:郑相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钟伯期先生?我在长安时就曾听闻他的大名,据说他沏的茶,能让人忘忧解烦,堪称一绝。我最是崇拜他对茶道的那份执着。”

苏无名:“哦?郡主也知钟先生?”苏无名有些意外

郑相宜:“嗯,曾在皇家藏书阁见过他写的《茶经补注》,见解独到,让人佩服。”郑相宜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到了南州刺史府

刺史姓熊,是个面容圆胖的中年人,见了卢凌风等人,热情得不得了,连连拱手

路人男:“卢少卿,苏司马,各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早已备下薄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路人男:熊刺史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最后落在郑相宜身上,见她气质不凡,却从未在长安的权贵圈见过,不由得有些好奇,试探着问卢凌风:“卢少卿,这位姑娘眼生得很,不知是……”

薛环:卢凌风尚未开口,薛环已上前一步,朗声道:“这是岁安郡主。”

路人男:“郡、郡主?”熊刺史一惊,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郑相宜拱手行礼,“下官熊千年,不知郡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失了礼数。

郑相宜:郑相宜微微颔首,语气平和:“熊刺史不必多礼,此次我只是随行游玩,不必声张。”

路人男:“是是是,下官明白。”熊刺史连忙应下,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郡主亲临,这南州的案子若是办不好,怕是难辞其咎

熊刺史的宴席设在府中花园的水榭里,临着一池碧水,雨丝落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涟漪

席间觥筹交错,熊刺史谈及南州风物,眉飞色舞,气氛倒也融洽

苏无名:酒过三巡,苏无名想起故友,问道:“熊刺史,不知颜元夫先生近来可好?我本想此次到南州,去拜访他一番。”

路人男:话音刚落,熊刺史脸上的笑容倏地僵住了,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叹了口气:“苏司马,不瞒您说,颜先生他……已经过世了。”

苏无名:“什么?”苏无名一惊,“何时的事?我前年来南州,他还好好的。”

路人男:“就在三天前。”熊刺史放下酒杯,神色凝重,“说是突发恶疾,一夜之间就去了。南州上下,都为此惋惜不已。”

郑相宜和薛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苏无名:苏无名更是唏嘘不已:“可惜,可惜了……”

卢凌风:卢凌风眉头微蹙:“突发恶疾?可有查明病因?”

路人男:“查了,费了不少力气,却始终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熊刺史道,“颜先生一向身体康健,怎么就突然……唉,或许是天妒英才吧。”

宴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众人无心再饮,草草散了席,由熊刺史安排住进了驿馆

次日一早,众人正准备出门游览南州,刚走出驿馆大门,就见街上一阵骚动

一队送葬的队伍缓缓走过,白幡飘扬,哀乐低回,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裴喜君:“这是……谁家在办丧事?”裴喜君问道

路人男:驿馆的驿丞匆匆跑来,对熊刺史行了一礼,脸色发白:“刺史大人,是……是颜元夫先生的葬礼。”

苏无名:“今日出殡?”苏无名心头一沉,“我们去送送他。”

众人随着送葬队伍来到城外的墓地

葬礼简单而肃穆,前来送行的多是南州的文人雅士,脸上都带着悲戚

郑相宜看着那方崭新的墓碑,心中也泛起一丝怅然——那位素未谋面的书法大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去了

葬礼结束后,众人正准备返回驿馆,却见一位身着素衣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跑来,对着颜元夫的墓碑痛哭失声

路人男二:“元夫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路人男:熊刺史叹了口气:“那是钟伯期先生。他和颜先生、路先生、冷先生并称‘南州四子’,情谊深厚,颜先生的死,对他打击最大。”

郑相宜看着钟伯期悲痛欲绝的模样,想起自己曾对他的崇拜,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路人男二:就在这时,又一位老者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拉住钟伯期:“伯期兄,不好了!路公复先生……路先生他也出事了!”

路人男:“什么?”钟伯期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你说什么?公复他怎么了?”

路人男二:“我今早去拜访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推门进去一看,他……他就坐在琴案前,没气了!”那老者声音发颤,显然吓得不轻。

“什么?!”众人皆惊

卢凌风:卢凌风当机立断:“熊刺史,带我们去路公复府上!”

路公复的府邸与颜元夫家相隔不远,同样是一处雅致的宅院

众人赶到时,府中已经乱作一团,下人们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卢凌风径直走进路公复的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琴香,路公复就坐在琴案前的蒲团上,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按弦的姿势,面前的古琴上,琴弦完好无损

费神医:费神医上前,仔细查验了一番,摇了摇头:“奇怪,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脉象……像是心脉骤停。”

卢凌风:“又是心脉骤停?”卢凌风皱眉,“颜元夫也是如此?”

路人男:熊刺史点头:“是啊,当时查验颜先生的尸体,也是说心脉骤停。”

苏无名:“这就怪了。”苏无名捻着胡须,“两人都是‘南州四子’,都在近日去世,死因相同,绝非巧合。”

郑相宜:郑相宜环顾书房,目光落在琴案上的一杯残茶上:“这茶……是钟伯期先生送的吗?”

她记得钟伯期精于茶道,想必会与路公复以茶相赠

路人男:熊刺史看了一眼:“像是。钟先生常送些新茶给路先生。”

卢凌风:“费神医,能否查验一下这茶?”卢凌风道

费神医:费神医取了些残茶,又闻了闻,摇了摇头:“只是普通的雨前龙井,没有问题。”

线索似乎断了

众人又询问了路府的下人,得知路公复昨日还好好的,傍晚时分钟伯期来过一次,两人在书房里说了许久的话,钟伯期离开后,路公复便独自留在书房弹琴,直到深夜都没出来,下人才发现不对劲,推门进去时,人已经没气了

褚樱桃:“又是钟伯期。”褚樱桃按了按腰间的剑,“他接连出现在两位死者生前,未免太过巧合。”

薛环:薛环也道:“会不会是他干的?可他看起来那么悲痛……”

卢凌风:“人心隔肚皮。”卢凌风道,“在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苏司马,你去查查颜元夫和路公复的过往,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仇家。褚樱桃,你去盯着钟伯期,看他有什么异动。喜君,你随我再去颜府看看。费神医你去打探消息,郡主和薛环……”

郑相宜:“我们也一起去查。”郑相宜道,“多个人,多个帮手。”她看向薛环,眼中带着坚定

薛环:薛环立刻点头:“对,我们也去。”

卢凌风:卢凌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好你们去盯着冷籍 但务必小心。””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分头行动

苏无名查到,颜元夫和路公复生前并无仇家,与人交往也都和善,唯一的交集就是“南州四子”和一些文人雅士

褚樱桃盯了钟伯期几日,发现他除了每日去两位故友的坟前悼念,便是闭门不出,并无异常

裴喜君跟着卢凌风在颜府和路府仔细搜查,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倒是费神医在南州的茶馆里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南州四子”中,钟伯期一直觉得自己的茶道成就最高,对颜元夫的书法、路公复的琴技隐隐有些不服,几人间曾因排名先后有过争执

岁安郡主郑相宜与薛环这边

冷籍的书房简陋却雅致,四壁皆书,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与旧纸的气息

他端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支狼毫,眉头紧锁地看着铺开的宣纸,仿佛要将满腔的悲戚都写入诗中

郑相宜与薛环站在门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自路公复死后,冷籍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连官府的问询都懒得应付,此刻见他们进来,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

路人男二:“二位若是来查案的,便请回吧。我该说的都已说过,再问也是枉然。”

薛环性子急,刚要上前理论,却被郑相宜轻轻拉住

郑相宜:她走上前两步,目光扫过案上那几句尚未写完的诗,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冷先生,我们并非来逼问案情,只是想请您帮个忙。”

冷籍这才抬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虽衣着素雅,却气度不凡,又看了看她身后一脸戒备的薛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路人男二:“郡主殿下身份尊贵,南州这小地方,怕是没什么能帮上您的。””

他显然已从旁人处得知了郑相宜的身份,语气里却并无半分敬畏

郑相宜:“先生说笑了。”郑相宜微微一笑,“世人皆知‘南州四子’中,冷先生的诗才最是敏捷,常有即兴之作流传坊间。我虽不才,却也爱读些诗词,今日斗胆想与先生赌一局——我若能接住先生的诗,还请先生莫要再闭门谢客,如实告知我们近日与钟伯期相处的细节,如何?”

路人男二:“哦?”冷籍来了些兴趣,放下笔,挑眉看向她,“郡主想如何赌?”

郑相宜:“先生随口出一句诗,我来接下句,或是依韵和一首。”郑相宜道,“若是接不上,我与薛环立刻告辞,绝不再叨扰。可若是接上了……”

路人男二:“若是接上了,我便依你所言。”冷籍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好胜,“不过,郡主可得想清楚,我的诗,可不是那么好接的。”他一生醉心诗道,最是自负,哪里肯信一个年轻女子能在诗词上胜过自己。

薛环:薛环在一旁听得捏了把汗,悄悄拉了拉郑相宜的衣袖,低声道:“郡主,这……”他知道郑相宜饱读诗书,可冷籍毕竟是成名已久的诗人,万一接不上,岂不是自讨没趣?

郑相宜:郑相宜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随即看向冷籍:“先生请出题吧。”

路人男二:冷籍略一沉吟,目光落在窗外淅沥的雨丝上,随口念道:“雨打芭蕉声声碎。”

这句诗意境凄清,又带着几分萧瑟,与他此刻的心境倒是相符

郑相宜:薛环正暗自琢磨这诗句的韵脚,就听郑相宜轻声接道:“风摇竹影步步寒。”

她的声音清冷,与诗句的意境浑然一体,对仗工整,韵脚也丝毫不差

冷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她能接得如此之快,如此贴切

路人男二:但他并未认输,又道:“南州烟雨迷前路。”

这句不仅写景,更暗含了他对友人离世、前路茫茫的迷茫

郑相宜:郑相宜略一思索,朗声道:“长安明月照归途。”

她以长安明月对南州烟雨,既点明了自己的来历,又暗含着“真相终将大白”的笃定,气度顿时开阔了许多

路人男二:冷籍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盯着郑相宜看了半晌,忽然抚掌大笑:“好!好一个‘长安明月照归途’!郡主好才思,老夫认输了!”

路人男二:他这才收起了之前的傲慢,对郑相宜拱了拱手,“郡主不仅身份尊贵,才学更是不凡,老夫佩服。”

郑相宜:“先生过奖了。”郑相宜微微颔首,“既如此,还请先生告知,近日与钟伯期相处,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路人男二:冷籍叹了口气,神色凝重起来:“说来也怪,前几日他来我府上时,虽面带悲戚,却总在不经意间问我……问我近来身体如何,夜里睡得好不好……当时我只当他是关心我,现在想来,倒像是在试探什么。”

路人男二: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他说自己得了绝症,活不过这个月了,说这话时,眼神很是奇怪,不像是悲伤,反倒像是……一种解脱?”

“绝症?解脱?”郑相宜与薛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告别冷籍,郑相宜和薛环立刻将此事告诉了众人

苏无名:“钟伯期身患重病?”苏无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或许就是关键!”

卢凌风:卢凌风也道:“若他真的时日无多,又嫉妒颜元夫和路公复,会不会……他想在自己死前,拉着他们一起走?”

裴喜君:“可他是怎么做到让两人心脉骤停的?”裴喜君不解

费神医:费神医忽然道:“我倒是想起一种药草,名为‘同心草’,产于西域。这种草本身无毒,但若是与特定的香料混合燃烧,吸入后会让人产生幻觉,若是心志不坚,或是本身有隐疾,很可能会引发心脉骤停,死后还查不出任何痕迹。”

褚樱桃:“同心草?”褚樱桃道,“南州可有这种药草?”

路人男:熊刺史想了想:“好像……钟先生的药圃里有种过一些西域的花草,不知有没有这种‘同心草

卢凌风:“事不宜迟,去钟府!”卢凌风道

众人立刻赶往钟府。钟府的下人见是官府的人,不敢阻拦

费神医:众人径直来到钟伯期的药圃,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几株叶片奇特的草,费神医一看,点头道:“正是同心草!”

这时,钟伯期从内堂走了出来,看到众人,又看了看药圃里的同心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惨然一笑

路人男二:“你们都知道了?”

卢凌风:“钟伯期,颜元夫和路公复,是不是你杀的?”卢凌风厉声问道

路人男二:钟伯期没有回答,只是走到药圃边,看着那些同心草,喃喃道:“我本不想的……可我得了绝症,郎中说我活不过这个月了。元夫、公复,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在我死后,继续享受这世间的赞誉?”

路人男二: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我想让我们‘南州四子’永远在一起,就像从前一样,在画桥上煮茶、弹琴、作诗、写字……所以,我在他们的茶里加了些‘料’,又在他们的书房里点了混有同心草的香……他们没有痛苦,就像睡着了一样,这样不好吗?”

薛环:“你这是自私!是谋杀!”薛环怒喝

路人男二:“自私?”钟伯期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友谊,永远留在最好的时候……冷籍他……我本来也想带他一起走的,可我实在下不了手……”

原来,钟伯期并非嫉妒,而是源于一种扭曲的执念

他以为自己时日无多,便想让最亲近的朋友陪自己一同赴死,以保全他心中“南州四子”永不分离的虚名

真相大白。钟伯期被熊刺史派人拿下,关进了大牢

南州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

驿馆内,众人沉默无言

郑相宜:郑相宜望着窗外的雨丝,轻声道:“没想到我最崇拜的茶道大家,竟是这样一个人。”

薛环:薛环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世事本就复杂,人心更是难测。至少,冷籍先生没事。”

苏无名:苏无名叹了口气:“是啊,幸好冷先生没事。这‘南州四子’,终究还是没能圆满。”

卢凌风:卢凌风站起身:“案子破了,我们也该启程了。南州虽好,却也藏着太多的无奈。”

众人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路人男:临行前,冷籍前来送行,他苍老了许多,眼中却多了几分平静:“多谢各位为元夫和公复昭雪。他们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马车缓缓驶离南州城,郑相宜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笼罩在烟雨里的小城。画桥依旧,烟雨朦胧,只是那“南州四子”的佳话,终究成了一场令人唏嘘的过往

薛环:薛环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想了,以后我们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郑相宜转过头,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微微一笑

江南的烟雨或许带着愁绪,但身边人的温暖,却足以驱散所有阴霾。前路漫漫,只要有彼此相伴,便无所畏惧

✟⫘⫘⫘˚*•̩̩͙✩•̩̩͙*˚*⫘⫘⫘✟

作者:6064字献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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