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荒原长风送归途

第415章:荒原长风送归途

荒原的黄沙被长风磨成细屑,混天绫的流苏缠在牧羊老者的羊鞭绳上,蓝红两色被沙尘染出金纹,像段浸在日光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归途"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胡杨树上的那截,丝线被风沙磨出柔光,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树影轻晃,在《法句经》"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坐在胡杨的浓荫里,指尖捻起那枚石子,石上的沙痕竟与《独孤九剑》"破箭式"的轨迹暗合。"这石子原是幽谷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金纹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涤过尘心的净,如今沾着风沙的沉,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应缘而起'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胡杨。"悟空蹲在树瘤的裂缝里,金箍棒往根须处一点,溅起的沙粒中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挡流沙,有的执剑护羊群,围着老者的毡房转圈,"是那只在恒山偷听过慧能大师说禅的沙雀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树胶里,倒像是说'江湖的聚,原是归途的散'。"他突然从树洞里摸出个旧剑鞘,鞘上刻着"昆仑"二字,边缘却被风沙啃出个"离"字的虚影,"定是何太冲带弟子们过荒原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胡杨的涩,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随缘的真。"

八戒抱着块从老者那讨的麦饼,饼渣掉在经卷的褶皱里,在"因缘"二字旁堆出个"憨"字,是用麸皮和沙粒相错写成的。"这饼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饼,麦香混着盐碱的味漫开来,"粗里裹着实,像极了归途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归途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老者的饮水坑填沙,铲尖带起的枯草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毡房的毡绳缠成个"环",环心的沙影里映着远处的驼队,也映着梵音隐约的烽燧。"这沙记着所有的聚散,"他把剑穗埋进沙坑,枯草落下时显出"缘"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驼队的商舟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串驼铃——原是说江湖的遇,终会被归途的风送远。"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烽燧的断壁上,剑面映着驼队走过的蹄印,印痕连成的纹路,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散,"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缘"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风,聚时是卷,散时是舒——归途不是强留的住,是随缘来去的安。"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胡杨与烽燧间穿梭,轮影扫过的沙地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枯草堆里,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烽燧的砖缝里找到个铜驼铃,"他从怀里掏出个旧铃,铃舌上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铃响!"他摇了摇,铃声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老者收拢跑散的羊,"闹够了自然懂聚散,原是说归途的安,在肯放手的刹那。"

远方的驼铃声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胡杨的横枝上饮酒,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沙堆上,琴弦上缠着片从麦饼里掉的麸皮,皮上还沾着点沙粒。"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沙枣,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枣核落在经卷上,拼出个"归"字,"这枣是荒原长的,老者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归途缠着江湖'。"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荒原的芨芨草突然齐齐伏身,草影在地上拼出"侠骨即归途"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法句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归途要执着方向,"她笑着拂去琴上的麸皮,"如今才明白,帮驼队修鞍的手,为迷路客指星的眼,都是归途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芨芨草,草上的沙粒落在铜驼铃上,铃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关隘:魔教的旌旗与少林的禅杖并在垛口,旗上的色已褪,杖上的铜环还缠着风沙。"《法句经》说'若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他将草叶放进经卷,"原是说归途不在僧与俗的分别里,在随缘的本心里,就像这片草,在荒原是薪,在经卷是禅。"

突然,远方的驼铃声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帮驼队修补帐篷,少林僧人在教牧人辨认星象,最后竟在烽燧下分食一锅羊肉汤,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经声。"是当年那些执着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胡杨树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经聚散的能不能有归途'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沙地里,竟浮起丛沙棘,棘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棘,"这棘生在瘠土,也跟着风迁徙,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沙棘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风沙里相照,光影落在饮水坑的水面上,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聚与散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划道界。"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荒原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烽燧飘来的狼烟,狼烟落在经卷上,竟在"诸法因缘生"四字旁长出个"缘"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守着故地才配谈归途,如今才懂,帮着驼队把陷在沙里的货箱推出来,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归途——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随缘。"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诀别,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烽燧下念的《法句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驼铃的叮当。

驼队的掌柜提着刚熬的奶茶过来,奶香里混着酥油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他往八戒手里塞了碗奶茶,"这茶能解渴,也能安心,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荒原是驼,都是载着人走的家伙。"

八戒捧着奶茶往嘴里灌,茶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茶的温润,像极了荒原的落日——既有熔金的烈,又有暖沙的柔。"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归途的金,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填沙堆突然涌动,沙粒往经卷上爬,在"应缘而起"四字旁,堆出"归途记"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沙记着咱们的随缘,"他用手抚平沙粒,"从执着到放手,走过的荒原,都成了归途的见证。"

悟**然跳上烽燧的残垣,抓起那袋沙枣往嘴里倒,枣核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枣能给侠客吃,能给掌柜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江湖的聚散,能是苦,能是甘,能是归途的注脚——关键是你让它伴着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枣袋,往唐僧碗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枣混着风沙的气长的,涩里带点甜,像极了把'江湖'融在'归途'里。"

唐僧捏起颗沙枣,枣香入喉时,竟想起在思过崖与令狐冲分食野枣的黄昏,那时他说"来去有别",如今却在枣味里尝出"来去一如"的甘。"《法句经》说'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他放下枣核,"原是说归途不是执着终点,是在途中见缘法,就像这枣,在枝上是结,在手里是悟。"

日头沉到荒原的尽头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远方的绿洲,蓝红两色在暮色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胡杨哗哗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沙地上拼出个"途"字。

"该往绿洲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驼铃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江湖的聚与归途的散,是时候让它在绿洲里认认缘法的真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胡杨的枯叶,"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老者修补被风沙掀翻的毡房,都是护着归途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沙枣核,"这核落在绿洲,长出的树,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绿洲时,沙僧的填沙堆在身后铺成条路,沙粒与枯草相融处,长出丛丛骆驼刺,花瓣上写着"荒原长风送归途"。最末一株骆驼刺的尖刺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胡杨,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风沙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绿洲的每泓泉都知道,江湖的聚散和归途的缘,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块麦饼,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聚散的痛都抹去,是等走进荒原才看见——归途的缘,原是串着江湖的遇,每口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绿洲的边缘,激起的草叶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关隘映着驼铃,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枣核,老者的牧歌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归途,从来不是强求的圆满,是随缘来去的从容,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宽,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归途,最宽的归途能容江湖,而归途深处,原是所有聚散的归宿,显露出的缘法。

当月光漫过绿洲的泉眼,经卷上的"江湖"二字突然化作星子,与"归途"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荒原,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聚,散着散着就是缘;有些悟,宽着宽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归途,就成了永远的缘法。

牧羊老者站在绿洲边缘挥手,手里的羊鞭在月光里划出道弧线,鞭梢的沙粒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沙枣树,树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法句经》的经文。风过时,树叶轻轻颤动,像在说:江湖的聚散,不是遗憾,是归途的序章;归途的缘,不是空幻,是藏着整个江湖的从容,在每颗枣、每滴泉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绿洲的泉边时,迎面遇上汲水的少女,陶罐的绳结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沙枣的核。"几位师父往哪去?"少女笑着问,"听说西边来的,带着能引归途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归途"二字,卷须缠着少女的陶罐绳,绳上的结在月光里,竟显出"江湖"与"归途"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罐里,在绳里,在每个随缘安住的心里。"

泉眼涌动的声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绿洲的草木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叶,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泉边的青石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泉声的叮咚,漫向绿洲深处,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归途,从不是求来的,是在江湖里随缘,就成了眼里的缘,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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