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江湖月落续新篇
第138章:江湖月落续新篇
聚侠岛的夜露裹着海腥,漫过戏台的雕花栏,在青石铺就的戏台上织出细碎的银纹。唐僧坐在后台的梳妆镜前,经卷在膝头泛着温润的光,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支玉簪,簪头的纹路既像佛印又像剑穗,月光透过镜台的雕花传来,在经卷上映出些流动的影:悟空在戏台顶绷绳索,八戒抱着酒葫芦哼新腔,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缠在同一盏宫灯上,绫带被灯光染成半蓝半红,像在编排着什么,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笛音与《往生咒》的吟诵,最后在戏台的立柱上撞出闷响,惊得梁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起,翅尖的羽毛竟与黑木崖的蝙蝠纹相和。
"师父你看这玉簪。"悟空的声音从戏台顶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块带剑痕的匾额,棒尖挑起的蛛丝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狡黠,"是'续章簪'的旧物,簪身上的刻痕是被灵珠火灼出的,缺口处还嵌着点龙元冰,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簪里传出段唱腔,既像敖丙的龙吟又像哪吒的枪啸,最奇的是簪尾的缠丝,拆开来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料子——你闻这潮气。"他突然翻身跃下,将玉簪凑到唐僧鼻前,"有东海的咸腥,还有戏台的脂粉味,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令狐冲在黑木崖听曲时的气息。"
八戒蹲在后台的木箱上,酒葫芦往戏服堆里一塞,竟冒出些金色的火苗,火苗里浮出个穿官袍的胖汉,正给个披红绫的小旦递点心,小旦的水袖里缠着段混天绫,胖汉的腰间挂着串小小的九齿钉耙。"是葫芦显的'新篇影'。"他往火苗里丢了块桂花糕,九齿钉耙突然在箱盖上划出个圈,圈里的戏服碎片自动聚成个戏本的模样,封面上的字被虫蛀得模糊,勉强能认出"续"字,"那小旦的身段里有任盈盈的影子,胖汉的神态里藏着我的本相,刚才我对着火苗喊'再来一段',戏本突然翻开,露出段唱词,唱的是'佛侠同登台,冰火共入戏',字句落在戏服上,长出丛半金半紫的绣线,线头上的绒球映着高老庄的戏台。"
沙僧的月牙铲斜倚在戏台的侧门旁,铲头的沙粒正顺着门缝流淌,在地面凝成张残缺的戏谱,谱上的工尺旁标着些奇怪的批注:"此处需龙鲤鼓点"、"此处要灵珠火彩"、"此处该念心经收尾",最末页的空白处画着个小小的佛印,佛印的螺发里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铲尖沿着戏谱的纹路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些字:"戏落章续,曲终人聚",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剑穗残片,被后台的穿堂风吹得微微颤动。
"是戏文引的'续章路'。"沙僧往戏谱旁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飞蛾,往戏台中央飞去,"那青年的徒弟托飞蛾捎来句话,说他们在戏台底下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半册《笑傲江湖新谱》,谱上的批注一半是冰写的一半是火烙的,最末行写着'曲终人未散',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月牙铲——你看那飞蛾。"飞蛾突然在戏台中央聚成个"演"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台上的木纹连成一片,露出些被墨迹掩盖的刻痕,刻痕里的字既像经卷又像剑谱,最显眼的是"未完待续"四个字,笔画里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戏台的正中央突然亮起道蓝红色的光,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戏箱旁,剑刃上凝结的露珠里映着东海的景象:新龙王的来孙带着龙鲤往戏台游来,每条鱼的背鳍上都顶着盏小灯笼,灯笼上写着"新篇"二字,鱼群破浪而出的水花里,浮出些奇怪的冰雕:有金箍棒化作的马鞭,有九齿钉耙变的船桨,还有月牙铲改的禅杖,冰雕在灯光下融化,滴在戏台板上的水迹里,显出"戏"字。"老龙王托梦说,这些龙鲤是来当龙套的。"他用剑鞘拨了拨灯笼,龙角在光里泛着柔光,"灯笼里的烛芯掺了灵珠火烬,鱼群顺着混天绫的暖意往这边来,刚才有条小龙鲤跳上剑刃,说它看见哪吒在后台用枪尖画脸谱,画的一半是佛一半是侠,眉眼间的纹路竟与师父的面相相和。"
话音未落,道红光突然从后台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戏台柱间穿梭,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双色莲花,花瓣上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火焰。"小爷在戏台底下藏了坛'续章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戏台中央,立刻长出两株奇花:叶是剑形的,花是莲状的,花心嵌着小小的佛印珠,"是用去年的桂花、今年的海水、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台下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戏台上,显出这几个字——你看那莲花。"双色莲花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网,网住的光影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台上吹笛,任盈盈在旁抚琴,岳不群与方证大师坐在台下点头,最后都化作此刻的取经队伍,在台上相视而笑。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膝头发烫,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玉簪突然渗出些清澈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戏台的梁柱上,有人用剑刻着"续"字,有人用经卷拓着"演"字,刻痕里的木屑正化作龙鲤与灵珠火,往后台的方向游去,最深处的道具箱里,藏着半册《笑傲江湖曲》的新谱,旁边压着片奇树叶,叶上的佛印露珠里,映着所有的新篇:冰与火的共舞,佛与剑的同台,龙与珠的同场,最后都化作戏台上的影,在锣鼓声里显出鲜活的形。
"是新篇把旧章酿成了新酒。"唐僧合上经卷,玉簪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戏台中央,簪周围的木屑自动聚成个小小的舞台,台边的戏服碎片里长出些奇怪的花:花瓣是水袖的形状,花心是佛印的模样,花蕊里嵌着小小的冰火珠,花瓣被穿堂风吹得微微颤动,将露珠滴在八戒的酒葫芦上,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戏台的木纹往小舞台淌去,所过之处,木缝里都长出小小的佛印或剑穗。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侧门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光带,光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龙鲤,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演"字的轮廓。"是文脉引的'续章路'。"他用铲尖往光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龙鲤捎来封信,说他们在戏台的地基里发现块石碑,碑上的字一半是冰刻的一半是火铸的,最末行写着'戏落续新篇',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金箍棒——你看那鱼群。"龙鲤突然转向,往戏台的后台游去,鱼群掀起的沙浪里,露出个被戏服掩盖的暗门,门楣上的雕花是株奇树,树上结着佛印果与剑穗果,被灯光照得发亮。
"该开戏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戏台中央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灯光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将后台的帷幕缓缓拉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龙鲤的方向迈腿,戏服上的金线突然亮起,映出些笑脸;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光带,光带所过之处,戏台的木板都显出"续"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刃凝结的冰雾里映着龙鲤的灯笼与后台的妆镜;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灯光相融,化作只半透明的火凤凰,在戏台中央盘旋。
后台的戏班里人渐渐聚过来,穿戏服的伶人往脸上拍粉,拉胡琴的乐师调弦,青年的徒弟抱着《续江湖新篇》上册跑上台,把书塞进唐僧手里,"我师父说新篇该由您来开嗓,开篇要从'佛侠同台'起",唐僧翻开书,青年新写的段落正往下淌:"某年某月,聚侠岛戏台,见圣僧执卷,悟空弄棒,混天绫作彩,知江湖未终,新篇待唱。"书页间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旧"字与"新"字,被台风吹得猎猎作响。
台下的渔民们渐渐坐满,有老丈往台上扔了串鱼干,喊着"给猴哥加道菜";有孩童举着灯笼晃,照得戏台柱上的刻痕发亮;最前排的老妪正给孙儿讲戏文,说"那毛脸猴子原是斗战胜佛,却偏要跟侠客们搭戏",孙儿指着哪吒的混天绫问"那红带子能变糖人吗",惹得满场哄笑,笑声震得戏台板嗡嗡响,板缝里的沙粒都跳出小小的佛印或剑穗。
"俺老孙总算明白了。"悟**然扛着金箍棒跳上戏台中央的桌案,棒身往横梁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胡琴声相和,在戏院里回荡:"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台上的戏法;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字长在唱词里,化作念白,凝成唱腔,让看客们在喝彩时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火眼金睛扫过满场的灯火,突然大笑,"你们看那孩童的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笼,这才是故事该去的地方——不用刻在碑上,活在戏里,唱着曲,传着说,比任何永恒都实在!"
唐僧的经卷与青年的《续江湖新篇》在桌案上相和,发出温润的光,光里浮出所有的新篇:开场的锣鼓,中场的喝彩,终场的谢幕,散场的余韵,每个人的笑脸上都沾着戏妆,妆里映着彼此的模样——和尚的袈裟沾着油彩,侠客的剑鞘缠着戏绳,龙子的鳞片上挂着孩童的画,少年的书卷里裹着小小的冰火珠,珠里的光影在灯火下流转,像两颗跳动的星。
远处的海平面上,月亮正往云里钻,给戏台镀上层银辉,经卷的末页在风里轻轻颤动,最后落下的不是句号,是个小小的戏台,台柱上的蓝红两色丝线正慢慢缠绕,化作温暖的黄色,像在说:所谓江湖,不过是台上台下;所谓新篇,不过是你唱我和;所谓永恒,不过是把每次落幕,都当作开场的序,像这聚侠岛的戏台,永远有灯,永远有戏,永远在等下一个角色登场,续上那未完的唱词,演那未了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