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感情升温

疫情爆发的第二天，城市依旧如常运转。晨光中，上班族们提着公文包在斑马线上汇成黑色的溪流，主妇们推着婴儿车在超市货架间穿梭，像一群忙碌的工蜂。加州公寓210号房的窗帘缝隙间，阳光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分割线，付娜在凌乱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直到日上三竿才慵懒地睁开眼。

　　她慢条斯理地洗漱，化妆刷在眼睑上晕开淡淡的金棕色，将长发随意绾成发髻时，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颈间。厨房里传来煎蛋的滋滋声，黄油在平底锅里跳着华尔兹，面包片在烤箱里渐渐镀上金边。收拾完房间，她像只猫般蜷进沙发，捧着手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直到肩膀传来阵阵刺痛，她才惊觉窗外已是暮色四合，晚霞将玻璃窗染成橘红色。

　　"嘶——"付娜揉着僵硬的肩膀站起身，冰箱门发出老旧的嗡鸣。冷气扑面而来时，她眯起眼睛，取出一袋速食意面。番茄酱在沸水中化开，像一滩稀释的血迹。简单解决午饭后，百无聊赖的她突然想起那辆尘封已久的三轮车——那是大一那年花500美元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宝贝，车筐里还留着去年秋天的梧桐叶。

　　车轮碾过星海餐厅飘香的巷道，炸蒜的香气像无形的钩子；穿过公园时，碾碎的野花将芬芳粘在轮胎上；加州河桥的栏杆在她身侧连成流动的虚线，河水泛着铅灰色的光。当黑森林别墅哥特式的尖顶刺破暮色时，付娜猛地捏住刹车，橡胶轮胎在沥青路面上擦出两道黑痕。

　　"怎么晃到这儿来了？"她望着铁艺大门上缠绕的蔷薇藤蔓，那些带刺的枝条在暮色中像凝固的血管。鬼使神差地，她停好车。指节叩击橡木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敲在某种空洞的容器上："咚、咚、咚"。

　　另一边，凯思正倚在沙发里，威士忌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到他指尖。墙上的老式挂钟突然敲响，惊醒了沉浸在往事中的他。敲门声像一串密码，他起身时，酒液在杯中晃出琥珀色的漩涡。

　　门开的刹那，暮色如潮水般涌入。付娜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夜风掀起她衬衫的一角，发丝间还沾着骑行时沾染的夜露。

　　凯恩阴郁的面容像被阳光照亮的古画，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下午好，吃过饭了吗？"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像是怕惊飞停在肩头的蝴蝶。

　　付娜微微颔首，耳坠在暮色中划出银色的弧光："嗯，用过了。正好出来兜风，顺路过来看看。"她的目光扫过他微皱的衬衫领口，那里还残留着威士忌的麦芽香。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凯恩侧身将她让进屋内。付娜的指尖抚过玄关处的古董镜框，镜中两人的身影短暂交叠。"布莱斯不在吗？"她问道，声音轻得像拂过琴弦的风。

　　"他啊，"凯恩无奈地笑了笑，眼角挤出细纹，"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壁炉的火光在他侧脸跳动，将阴影雕刻得更加深邃。

　　付娜会意地"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一道划痕——那是去年圣诞夜布莱斯醉酒时留下的。沉默像滴入水中的墨汁般蔓延开来。

　　"昨天的你，真的很勇敢。"凯恩突然开口，声音里藏着某种易碎的东西。

　　付娜闻言轻笑，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我只是突然明白，你们并非生来如此。"她的目光穿过落地窗，望向远处闪烁的街灯，"是命运把你们推到了那个境地......况且，"她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瞳孔里跳动着炉火的光，"如果没有你和布莱斯，我可能早就......"

　　话音未落，凯恩突然将她拥入怀中。付娜在他臂弯里微微一僵，但终究没有挣脱。他的心跳透过衬衫传来，像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他的拥抱结实而温暖，带着雪松和旧书的气息，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已经失去太多......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像是要确认这是真实的温度而非幻影。

　　窗外，最后一线暮光消失在地平线下，黑夜正式降临。但屋内，壁炉的火光将两个相拥的身影投映在墙上，融成一个完整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