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他是我的

神光会总部的大厅内，烛火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镶嵌着古老符文的石墙上。白衣男子优雅地挥了挥手，那些身着银边黑袍的成员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整齐划一地退出大厅。沉重的橡木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关闭，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凯恩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收缩，他与白衣男子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那张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面容——苍白的皮肤，淡金色的睫毛下掩映着如血般鲜红的瞳孔，还有那抹永远挂在嘴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两千年的时光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布莱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敏锐地捕捉到凯恩眼中闪过的惊愕，以及白衣男子眼中那抹熟悉的、捕食者般的愉悦。刹那间，所有线索在他脑海中串联成线——那些失踪的流浪汉，小镇上弥漫的腐朽气息，还有最近频繁出现的低级吸血鬼...

　　"塔纳托斯·罗塞尔威亚，"布莱斯的声音冷得像极地的寒风，每个音节都裹挟着压抑了两千年的怒火，"难道小镇上的失踪人口，那些流浪汉，都是你做的？"

　　塔纳托斯发出一声轻笑，那声音如同水晶碰撞般清脆却冰冷。他漫不经心地绕过两人，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付娜身上。当他靠近时，一股混合着铃兰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游戏正式开始。"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苍白的手指虚空中划过付娜的轮廓，却在即将触碰时被一道银光逼退，"这位美人身上的香气真是迷人啊...像是晨露中的白玫瑰，又带着一丝..."他深深吸气，"...古老的血脉气息。你们可要好好保护她。"

　　付娜感到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但愤怒很快压过了恐惧。她猛地跨步上前，桃木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剑尖直指塔纳托斯的咽喉。剑身上暗红的符文在烛光下泛着微光，仿佛有生命般流动着。

　　"听着，"她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颤抖，却字字铿锵，"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休想伤害我们分毫。"她侧身将布莱斯护在身后，这个动作让两位吸血鬼都愣住了，"他们是我要保护的人，若你敢越界..."剑尖距离塔纳托斯的喉咙只有寸许，"我这把浸染了百年朱砂的桃木剑，定会让你魂飞魄散。"

　　凯恩与布莱斯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两千年来，他们听过无数诅咒与谩骂，被当作怪物驱逐追杀，却从未有人——尤其是一个人类——将他们护在身后。布莱斯感觉胸腔中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似乎传来一阵陌生的刺痛。

　　塔纳托斯微微后仰避开剑锋，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哇哦~"他拍着手，眼中却毫无笑意，"那就拭目以待吧，小玫瑰。"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古董挂钟，鎏金指针正指向午夜，"时间到了。"突然收敛了所有表情，"你们该走了。"

　　布莱斯眉头紧锁，本能地感到危险。他一把抓住付娜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凯恩的衣领，三人如一阵风般冲向出口。在他们身后，塔纳托斯的声音幽幽传来："代我向月光问好，我的老朋友们..."

　　（黑幕）

　　夜风呼啸着掠过付娜的发梢，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近期的相处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布莱斯在月光下为她披上外套时指尖的颤抖；凯恩偷偷将猎物从人类换成动物的笨拙掩饰；还有他们谈及阳光时眼中转瞬即逝的向往。

　　她终于明白，这两个所谓的"怪物"，不过是两具被诅咒禁锢了两千年的躯壳。他们记得每一次日出的色彩，却再也不能沐浴在晨光中；他们拥有永恒的生命，却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死亡。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白衣恶魔。付娜握紧桃木剑，剑柄上的纹路深深印入掌心。今夜发生的一切如同最后一块拼图，让她看清了整个可怖的图景——包括布莱斯与凯恩是如何被变成现在这样，包括小镇上为何频频有人失踪，也包括...为何塔纳托斯对她表现出异常的兴趣。

　　"我不会让这一切继续了。"付娜对着月光起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坚定如钢铁，"即使要堕入地狱，我也要亲手终结这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