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

影与光

刘雨涵蜷缩在昏暗的出租屋角落,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照片里的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举着相机,眼神专注又温柔,像一把小钩子,勾得他心口发疼。

三个月前,刘雨涵在社团摄影展遇见顾景深。顾景深站在一幅获奖作品前,逆光勾勒出他笔挺的身形,嗓音低沉:“这光影处理得很妙,像把故事揉进了胶片里。” 刘雨涵那时还是个腼腆的大一新生,攥着衣角小声接话:“我也这么觉得,光和影的交织,能藏好多情绪。” 顾景深回头,看着他笑,那笑像春日化开的冰,刘雨涵瞬间红了脸。

后来,刘雨涵总找借口往摄影社团跑,顾景深也由着他,教他调参数、找角度。某个黄昏,他们在天台拍落日,刘雨涵举着相机,手却抖得厉害,顾景深从身后环住他,握住他的手:“别怕,我在。” 刘雨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跳得像擂鼓,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可美好总是短暂。顾景深突然疏远了他,社团活动不再出现,发消息也只回 “忙”。刘雨涵像被扔进冰窖,却在偶然间发现,顾景深的朋友圈晒出和女生的亲密合照,配文 “遇见对的人”。那天,刘雨涵把自己关在房间,眼泪打湿了枕巾,相机里存的和顾景深的合照,被他一张张删去,却删不掉刻在心里的影子。

“叮——” 手机提示音打断回忆,是顾景深的消息:“雨涵,我在你楼下,能见见吗?” 刘雨涵下楼,看见顾景深穿着那身黑色西装,路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孤独又落寞。顾景深看见他,眼眶泛红:“雨涵,我…… 我一直在骗自己,可我骗不下去了,我爱的是你。” 刘雨涵愣住,听他说女生是表妹,为了掩饰性向才假拍合照。顾景深抓住他的手:“雨涵,给我个机会,重新开始好不好?” 刘雨涵望着他,眼泪又掉下来,重重地点头。

和好后的日子,像泡在蜜罐里。顾景深带着刘雨涵拍遍城市角落,老街道的昏黄路灯、江边破晓的第一缕光,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顾景深会在刘雨涵拍照时,突然凑到镜头前,留下搞怪的表情,然后笑着看他气呼呼地删照片。夜里,他们挤在小出租屋的床上,顾景深给刘雨涵讲摄影大师的故事,刘雨涵听着听着,就枕着他的胳膊睡过去,顾景深会轻轻吻他的额头,小声说 “我爱你”。

可校园里的流言还是传开了。同学异样的眼光、背后的指指点点,像尖锐的针,扎得两人生疼。顾景深的导师找他谈话,暗示他若不 “改正”,保研资格可能不保。刘雨涵看着顾景深日渐憔悴,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景深,我们…… 分开吧。” 刘雨涵咬着牙说,顾景深瞪大眼睛,抓住他的肩膀:“雨涵,你说什么胡话!我不在乎那些!” 刘雨涵眼泪决堤:“可我在乎!我不想拖累你!” 顾景深抱住他,声音发颤:“雨涵,没有你,我要那些有什么用……” 可刘雨涵还是狠下心,收拾行李搬离出租屋,断了和顾景深的联系。

顾景深疯了一样找他,去他上课的教室堵,去他常去的图书馆找,却始终不见人影。刘雨涵躲在朋友家,看着顾景深发来的消息,一条条都是 “雨涵,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心像被凌迟。直到有天,朋友说:“雨涵,你别躲了,顾景深为了你,放弃了保研,天天在你们常去的天台守着,人都瘦脱形了。” 刘雨涵再也忍不住,飞奔到天台。

天台上,顾景深抱着相机,身形单薄,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看见刘雨涵,他眼睛亮起来,又瞬间红了:“雨涵,你终于来了。” 刘雨涵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景深,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 顾景深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雨涵,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刘雨涵点头,泪水打湿顾景深的西装。

从那以后,两人不再躲避流言,手牵手走在校园里。顾景深放弃保研,和朋友开了摄影工作室,刘雨涵也在他身边,做他最得力的助手。他们拍同志婚礼,记录那些勇敢相爱的人;拍城市夜景,把光与影的浪漫永存。工作室的墙上,挂着他们第一次合作的照片,照片里,夕阳下的两个影子紧紧相依,像在诉说,爱能战胜一切。

又一年毕业季,顾景深单膝跪地,在校园的樱花树下,拿着戒指向刘雨涵求婚:“雨涵,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想和你过一辈子。这一路,我们经历了风雨,可我知道,只要有你,未来都是晴天。你愿意嫁给我吗?” 刘雨涵哭着点头,周围的同学笑着鼓掌,曾经的流言蜚语,早已被他们的坚定爱情击退。

婚礼在他们常去的天台举行,顾景深穿着黑色西装,刘雨涵穿着白衬衫,在亲友的见证下交换戒指。顾景深吻刘雨涵的那一刻,夕阳的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最初相遇时那样,温暖又浪漫。他们的爱情,从校园的光影里萌芽,在风雨中成长,终于修成正果,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光与影,永不分离 。

婚后,两人的摄影工作室愈发红火,来找他们拍爱情故事的人络绎不绝。每个故事里,他们都能看见自己的影子,那些或甜蜜、或坎坷的片段,都成了胶片里珍贵的回忆。

某个午后,工作室来了一对老年同志情侣,他们颤巍巍地握住顾景深和刘雨涵的手:“我们相爱了五十年,却不敢公开,现在想拍一组婚纱照,也算圆了心愿。” 顾景深和刘雨涵红了眼眶,用心为他们记录下每一个幸福的瞬间。拍摄时,老爷爷偷偷给老奶奶整理头纱,老奶奶笑着拍他的手,那画面,像极了他们自己。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与幸福中流淌,刘雨涵偶尔会想起曾经的艰难,可看着身边的顾景深,又觉得一切都值得。顾景深总会在他出神时,轻轻揉他的头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刘雨涵笑着摇头:“在想,我们真的很幸运。” 顾景深吻他的额头:“不是幸运,是我们足够勇敢,勇敢地抓住了彼此。”

他们也会回到最初相遇的校园,在摄影社团的展览厅里,看着一届又一届学生的作品,回忆起自己的青春。顾景深会指着墙上的一幅作品对刘雨涵说:“你看,这光影,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夕阳?” 刘雨涵笑着点头,依偎在他身旁。

后来,他们收养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眼睛像星星,充满好奇与爱意。他们教孩子摄影,教孩子勇敢去爱,孩子总会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们的爱情,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顾景深和刘雨涵相视而笑,知道他们的爱情,不仅照亮了彼此,也能温暖更多人。

岁月悠悠,当他们白发苍苍时,依然会在工作室的暗房里,一起冲洗胶片。那些胶片里的光影,记录着他们的爱情,从青涩到成熟,从校园到余生。顾景深握着刘雨涵的手,轻声说:“雨涵,这一生,有你真好。” 刘雨涵望着他,眼中满是深情:“景深,下一世,我还要和你一起,捕捉光与影,捕捉爱情。” 暗房里的红灯,映着他们相偎的身影,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诉说着永恒的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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