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切磋之后&回忆

清晨的阳光透过积了层薄灰的玻璃窗，慵懒地斜射进来。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舞蹈，折射出朦胧的光晕，恰好笼罩在刚睁开眼的楚白身上，将他侧脸的轮廓镀上一层暖金，却驱不散他眼底残留的睡意。

迷迷糊糊间，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事。

自上次那场称得上“切磋”的较量之后，楚白敏锐地察觉到唐三的变化。那小子像一根被骤然拉紧的弦，修炼变得近乎拼命，回到这间狭窄宿舍的时间越来越晚，身影总是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而夜深人静时，木床发出的轻微吱呀声，以及那几乎微不可闻、却又异常规律的绵长吐纳声，更是成了楚白耳边的常客。

那是唐三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子时，雷打不动地爬起来修炼玄天功的声音，执着得近乎固执。

昨夜，这声音又准时响起。楚白闭着眼，在黑暗中数着自己的心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沉入梦乡。那修炼时魂力运转带来的微弱气流扰动，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神经，顺带着体温也凉下不少。

【宿主，别睡了！！是寒流反噬！】

楚白只当是耳旁风般揉了揉耳朵，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终于，他似乎是受不住了，略带烦躁地掀开薄被坐起身，动作间带起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几乎是同时，他感到一道沉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床铺上，唐三盘膝而坐，身形在透窗而入的惨淡月光下勾勒出一个模糊而挺直的剪影。

他双手结印置于膝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魂力微光。月光吝啬地照亮了他半边脸颊，映出额角一层细密的汗珠，以及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此刻正一瞬不瞬望过来的眼睛。

视线在空中猝然相撞。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填补着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楚白能清晰地看到唐三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专注修炼神采，以及一丝被打断后迅速转为惯常温和的探究。

“楚白……”唐三的声音响起，压得极低，带着修炼后特有的清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打破了这沉重的静默。

“嘘……”楚白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那声音干涩而沙哑，如同粗糙的砂纸摩擦过木头，是刚睡醒又被硬生生憋回去的烦躁。

他抬手胡乱抓了抓睡得有些翘起的白发，避开那道探究的目光，掀开被子缓缓下了床。赤脚踩在冰凉微糙的木地板上，带来一阵清晰的寒意和冷硬。

“我出去转转，别吵醒了他们…”他丢下这句话，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没有再看唐三，他径直走向门口，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门轴发出“嘎”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闪身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将那道沉静的目光和室内残留的、属于玄天功的独特气息隔绝在了身后。

“呼……”楚白并没有离开，走廊上静的可怕，他也不想被巡逻老师逮住，身体和脚底传来的寒意让他彻底清醒了，冷硬的触感隔的人发痛，那刺骨的冰凉仿佛从脚底板一路钻进了心里，久久不散。

这次的寒气反噬，他竟然吸收不掉！

吸收不掉！！

回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沉浮，带着昨夜那挥之不去的烦躁和残留的幻痛。阳光温暖，却似乎无法驱散这份阴翳。

就在这时——

一声清晰、平稳的呼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楚白沉浸的思绪。那声音很近，就在身侧。

“楚白。”

他猛地一个激灵，仿佛从冰冷的深水中被骤然拽出。眼底残留的睡意和迷蒙瞬间被惊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打断的茫然和迅速聚焦的警惕。他下意识地循声侧过头，动作甚至带着点仓促。

眼前不再是狭窄宿舍的月光和门板，而是明亮宽敞的教室。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在排列整齐的木质书桌上，空气中弥漫着书本纸张特有的干燥气味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周围是其他埋头书写的同学，沙沙的笔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构成了熟悉的白日背景音。

而坐在他前桌的唐三，正倾身过来。他的姿态依旧带着一贯的沉静，但那双深邃的蓝眸此刻正专注地看向楚白，里面没有昨夜月光下的探究，却也没有完全的温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审视？或者说，是某种刻意的平静？

他修长的手指正点在一本摊开的、字迹工整的笔记上，指尖落处，墨迹清晰。

“这一处笔记，”唐三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楚白听清，又不会打扰到旁人，语气是惯常的平和，听不出丝毫昨夜被打断修炼或后来那声“抱歉”的波澜，仿佛那一切从未发生。

他顿了顿，目光从笔记移到楚白的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楚白你有什么别的见解吗？”

——

之前就说到过，这几章算是给楚白的一丝警告吧。

对了，问题再次回复一下。

楚白和楚雁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同父同母，【系统】抹去了楚白这幅身体之前的记忆（三四岁的年龄段之前楚白的事我都没提过，但时间可以追溯更早），导致楚白认为他是亲生的。（楚白没有思考过为什么楚雁只比自己小两个月）

楚白的生日被他自己忘了，到这个世界后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