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对着手腕间的折耳根手链出神。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折耳根链,脑子里反复拉扯着阿墨的存在与否,冷不丁听见玄关处传来门密码打开的轻响。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带着外面清晨微凉的风涌进来。

我猛地抬头,视线撞进门口——是阿砚,他背微驼着,眼下的青黑比昨晚更重了些,像是被无形的疲惫拽着,连抬手关门的动作都透着股滞涩。

但他手里提着的保温袋却鼓鼓囊囊,缝隙里钻出来的热气混着油条的焦香和豆浆的甜腻,在清冷的空气里格外鲜活。

他换鞋时眼角的余光扫到客厅,动作顿了顿,随即抬起头,看见坐在餐桌旁的我,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紧接着浮出明显的惊讶。

“悦悦?”他把保温袋往鞋柜上一放,快步走过来,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你今天怎么七点就醒了?平常不到九点半,你都不带醒来洗漱的。”

他边说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将保温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杯上凝着水珠,油条用油纸包着,酥皮蹭在纸上簌簌掉渣,还有两个白胖的肉包,油汁把面皮浸得微微发亮。

“公司的事总算弄完了,”他推了杯豆浆到我面前,指尖触到杯壁时缩了缩,大概是被烫到了,却还是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想着赶在你醒之前回来,热乎的早餐刚好吃上……看来是我算错时间了。”

我盯着他眼下那片浓重的青黑,又瞥了眼他手背上不知何时沾的一道浅划痕,忽然说不出话来。

“今天早上莫名就醒了,”我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指尖触到热乎乎的杯壁,声音平淡得说,“想着醒都醒了,下来走走也好。”

目光落在他泛着血丝的眼睛上,那片青黑几乎要蔓延到颧骨,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阿砚,你还是先去洗漱一下吧,然后好好歇会儿。你现在这状态,看着,感觉要随地大小睡一样。”

他却摆了摆手,已经把肉包掰开,用筷子夹起里面的肉馅吹了吹,又小心地合起来推到我面前:“没事儿,早饭凉了就不好吃了。陪你吃完,我再上去补觉也不迟。”

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视线猛地往下移,落在我垂在桌沿的脚上,眼睛倏地睁大了些,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喜和疑惑:“悦悦,你的脚……能自己走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那里似乎还留着药酒的颜色。“之前也不是不能走,”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脚趾,

“就是走起来疼,怕不小心加重了。这几天养着,感觉好多了,只要不用太大力气,基本不疼了。”

他盯着我的脚看了几秒,嘴角慢慢扬起来,眼底的疲惫仿佛被这笑容冲淡了些,伸手抓了抓自己有点乱的头发:“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又把油条也往我面前推了推,“快吃吧,一会儿真凉了。”

我拿起肉包咬了一口,温热的肉汁在舌尖散开,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正望着我,眼神里的关切浓得化不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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