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折耳根!你快出来!”我压低声音对着空气喊,心里又气又急,
“你一个系统还睡什么觉?刚才那种情况不知道出来护着我吗?”
可脑海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我连忙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那圈平时泛着淡淡绿光的折耳根——那是系统绑定的形态,此刻却暗淡得几乎要看不清,像蒙了层灰。
“难道是……能量又耗尽了?”我喃喃自语,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之前它也有过能量不足的时候,每次都会陷入休眠,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恢复。
没再听到折耳根叽叽喳喳的声音,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我重新躺回床上,刚才那个自称阿墨的女人和阿砚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总在眼前晃。
他是阿砚的妹妹?那他刚才笑什么?还有他最后那个眨眼……
思绪像一团乱麻,缠着缠着,倦意又悄悄爬了上来。
我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些,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管他呢,等阿砚回来就知道了。
这么想着,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又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我在熹微的晨光里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是抬手抚上手腕间——那条绿色的折耳根手链,叶片带着新鲜的土腥气,却依旧和昨日别无二致,既没有发烫,也没有泛起奇异的光泽,像一截再普通不过的植物标本。
指尖划过根边缘的细绒毛,心里那点隐秘的焦灼又往上窜了窜,得快点了。
我默数着手链上的节数,每一节似乎都在无声催促,提醒着那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找到并拿下那个男人,得到能量。
给这串折耳根充上足够的能量。不然呢?我不敢深想后果,只匆匆掀了被子下床。
冷水扑在脸上时,镜中的人影带着几分仓促的恍惚,眼下有着淡青。
直到牙刷泡沫漫出唇角,才惊觉自己竟在对着镜子发呆,满脑子都是阿砚怎么拿下阿砚,还有那个自称阿墨莫的女人,她眼角那颗淡褐色的痣,说话时尾音里藏着的、像山涧流水般的调子。
这几天天天坐电梯,今天终于可以不装了。
就想自己走下木楼梯,木楼梯发出“吱呀”轻响,在空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我扶着扶手往下走,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客厅——没有以前早上人来人往的人忙碌着;餐桌上有没有丰富的早餐;也没有天天活泼可爱的声音……
整栋房子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麻雀振翅的声音。
阿砚昨晚说去公司处理急事,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而阿墨呢?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现在就像晨露一样蒸发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手腕间的折耳根的叶片忽然被风卷得晃了晃,叶片扫过手,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一个荒唐的念头猛地撞进脑子里: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阿墨?昨晚那场对话,他的笑容,都只是我盯着折耳根太久,生出的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攥住那串手链,叶片被捏得微微发皱。
如果是梦,那阿砚呢?他总不会是假的,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风从半开的窗子里钻进来,掀起窗帘的一角,阳光斜斜切过地板,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我盯着那片光斑发愣,心里的焦灼混着莫名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缠上来。
不管阿墨是不是真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得到阿砚。
我深呼一口气,呼出来后,让自己的心稍微定了定,伸手摸了摸腕间的项链,轻声说:“再等等,很快就会有能量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错觉一般,指尖下的折耳根叶片,似乎亮了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