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阿砚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打破了花园里的宁静。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沉稳:“嗯,那份合同我看过了,关于分割的条款还需要再调整……”

电话那头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偶尔应一声“好”“知道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轮椅扶手,眼神专注。

大概聊了七八分钟,他才结束通话,收起手机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工作时的严肃。

“抱歉,”他转头看向我,语气又柔和下来,

“公司那边有几个合同得现在处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陪我去书房待一会儿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好啊。”我笑着点头,能待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各做各的事,也能增加对他的攻略。

他推着我往别墅走,乘电梯上了二楼。

书房比我想象的更大,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砚,能给我一支笔和几张纸吗?”我望着书桌上的空白便签,忽然来了兴致,“我想画几笔旗袍的样子。”

“当然可以。”他很快找来纸笔递给我,又把轮椅推到书桌旁,让我能舒服地够到桌面。

他顺手倒了杯温水放在我手边,才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键盘敲击声轻轻响起,他专注地看着屏幕,眉头微蹙,偶尔会停下来在纸上写些什么。

我低头铺开画纸,笔尖在纸上滑动,勾勒出旗袍的领口和盘扣。

阳光落在我们之间,他的气息混着淡淡的墨香飘过来,安静又美好。

偶尔他抬手揉眉心时,目光会不经意扫过我的画纸,轻声问一句“这是新样式?”,

我便笑着点点头,心里想着果然只要不分开,就能一直增加。

原来这样少话的攻略值,也可以这么让人安心。

画到旗袍的开衩弧度时,笔尖忽然顿了顿。窗外的风卷着几片梧桐叶掠过,百叶窗被吹得轻轻晃了晃,光影在阿言的侧脸上流动,他睫毛很长,垂着眼时像落了层碎金。

“怎么停了?”他刚好敲完一段字,转头看我,指尖在键盘边缘轻轻点了点,“卡住了?”

我把画纸往他那边推了推,指着开衩的位置:“总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想加串玉坠子,又怕太繁琐。”

他俯身过来看,呼吸落在我耳后。

“试试水滴形的,”他指尖在纸上虚虚画了个弧线,“从开衩顶端往下挂三颗,最底下那颗缀粒珍珠,走路时会晃,却不会缠到布料。”

我眼睛一亮,刚要下笔,他忽然起身走到书架前,抽了本线装书回来。

翻开泛黄的内页,里面夹着几张老照片,穿旗袍的女子站在民国的回廊下,开衩处果然垂着细链串的玉坠,阳光穿过廊柱,把影子拉得很长。

“以前祖母的旗袍上有过类似的样式,”他指尖拂过照片边缘,声音放得很轻,

“她说玉要养,人也要衬,旗袍的灵气从来都在这些细处。”

我望着照片里的女子,又看看身旁的他,忽然觉得笔下的旗袍有了温度。

笔尖重新动起来,玉坠的链条在纸上蜿蜒,盘扣的丝线也换了更深的绛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电脑屏幕暗下去,键盘声彻底停了。

我抬头时,发现他正拿着我的画纸对着光看,嘴角噙着点笑意。

“画得很好,”他把画纸放回我面前,指尖轻轻点了点旗袍领口,“这里的云纹,像极了你上次穿的那件月白色旗袍。”

我愣了愣,才想起上次见面时时穿的那件,领口确实绣了暗云纹。

“等画完了,”他忽然开口,伸手替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他的笔记本电脑旁,不知何时多了张便签,上面是他写的几行字,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旗袍轮廓,旁边标着“悦悦画的旗袍真好看!”。

风又起时,桌上的文件被风轻轻吹起,把这行字盖了又露,像藏了个说不出口的温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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