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子民么。
听上去，跟倒退回古代似的。
林帆很想跟它说，现在没有子民了，全都能当家做主。
但涉及的理念太广，说起来得好几天。
反正知道对方答应下来，便足够了。
“胡修，今后再有灭城无端闹事，你可以来找它帮忙，这段时间，它会在尸山这边休息。”
胡修当即点头，余光迅速扫了所谓的它一眼。
狐姐修长的双腿，在旗袍分叉的口子探出，让人禁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但脸上戴着半透明，莹白色的面纱，将它的美貌，置于朦胧之间。
若说红盖头是倾国倾城，让人感慨女娲鬼斧神工的美貌，那狐姐就是善于打扮，非夺天地之功，亦要胜天半子的貌美。
各有千秋。
之所以形容外貌。
是因为在这之前，胡修的理念都是：越漂亮的女子，能在乱世活这么久的，心越狠辣。
她们或许不强，但绝对能玩弄人心，蛊惑多方势力，牵起一场没有源头的乱战。
而如今，自家老大，竟说再有灭城来时，指望这般貌美女子出手。
实在是，难以想象。
狐姐戴着面纱，将自身的灭城气息掩盖，如今的它，和人类无异。
胡修目光毒辣，依旧没有从中看出人诡之分。
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人是诡。
但再观察几天，就能知晓。
因为灭城一般学人，但骨子里终究不像人。
会做一些出格而又不自知的事。
比如酒仙，连喝数月的酒，一股尿都不撒。
观察对方是不是人，最大的标准，就是看它会不会行个方便。
这是胡修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让胡修给殉职的手下家属安顿好，并且将鹰王已死的消息，也一并传出去。
这才起身，前去尸山。
好像之前听谁说过，将臣的尸身，是没有自愈能力的。
如今受了伤，哪怕伤势不大，也是一大麻烦。
自己要是不过去看一下，将臣倒没什么心思。
但白灵儿和小女孩，肯定会极力反对它再次出战。
作为老大，得去看看。
将臣盘腿坐在山顶，全身上下皆有一条条蠕动的伤口。
不过蠕动的并非将臣本身，而是里面残留的风痕。
这是鹰王诡技残留的伤害。
小女孩眼眶红了一圈，觉得是自己喊了那就打三个字，才害得自家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
而白灵儿也满是关怀，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帆想问它，永罚尸身应该如何治疗，但见到气氛如此沉重，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作为单方面妻子的白灵儿，以及人类妹妹的小女孩，肯定也问过。
见两者如此为难，多半是对方没解释。
这时候，体内的诡影，请求出战。
它说，之前在回魂戏院，自家也有几个兄弟，出现过极度伤感的时候，它很有谈话经验。
对此林帆表示很怀疑。
“我体内的诡影说，有办法问到结果，要不要试一试？”
因为怀疑，所以将选择权抛给了小女孩。
毕竟她算是将臣半个契约者。
“问呀，再顺便问问，它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小女孩说着，眼眶里又含满了泪水，看得老头一阵心疼，没安慰过孩子的他，情急之下，话不过脑说道：
“再哭，水没了会被嫌弃的。”
“为，为什么？”
小女孩抽泣，揉着眼睛问。
老头暗骂自己真他娘不会说话，连连把话题扯开。
但小女孩还真止住不哭了，因为她觉得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要是又回到被人嫌弃的日子，心里肯定不愿。
林帆斜视老头一眼，要是现在律法还有效，就这句话，能将他抓去关十五天。
得到小女孩同意，林帆放出了诡影。
刚探出头，就听它大喊一声，“喂傻大个，老子现在灭城了，单挑啊。”
全场僵住。
诡影显摆着自己的大氅，很是威风的坐它对面，冷呵道：
“一看你就是那种，受到点挫折就不行的垃圾，当初我被封千年，都没有抹去心中的愤恨，你是不知道……”
林帆投来了冰冷的目光，让它将吹嘘的话又憋了回去。
随即往它身上的伤口滑过，一边滑一边调侃，“这点小…卧槽，这伤不小啊。”
此话一出，大家皆是茫然。
诡影却是很认真的端详起来，然后肯定道：
“以我多年打架的经验看得出来，这诡技伤害很大，而且后劲很强，这样的诡技，只砍伤你的表面……单挑的事，我们后面再说。”
“……”
诡影认怂，将臣一直没有吭声，只是双眼依旧透露着迷惘。
仿佛这次受伤，让它察觉到了什么。
但明明，身上除了这点伤势，还有那些罚纹，纹路周围也有一道道深陷的沟壑。
那都是它旧伤的象征。
跟这些比起来，鹰王就算这招诡技再强，也不至于将它打到自闭才对。
林帆隐约发现了什么。
诡影抬头看了眼将臣的表情，喔的一声，淡然道：
“它根本不是被伤到了，这小眼神，跟我当初被关在回魂戏院前几年一模一样迷惘。”
其实将臣的眼睛比诡影大。
因为诡影全身都是黑的，所以眼睛也是黑的，看不出到底多大。
听诡影的意思，林帆逐渐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于是走上前去。
“你，其实有办法治愈，或者说，你尝试过，但失败了？”
林帆这番话，牵动了它的心，原先不再说话的它，缓缓抬起双眸，并非看向林帆，而是看着正红着眼眶的小女孩。
“你不是，我妹。”
哒……
小孩子的眼泪，落地是有声的。
尤其在沉寂空荡的房间内。
她不知道为何，自家哥哥要说这样的话。
想问，又害怕。
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人，哥哥是诡。
本来就不是兄妹。
她一哭，将臣表情动容，时而柔情时而又变得苦涩。
这是什么情况？
林帆利用魂晶，询问山脚下的狐姐。
它正在胡修安排的住所里，喝着温热的茶水，听闻大致的事情经过，只是不屑一笑道：
“神经，它多半是脑子有病，永罚尸身向来没得治，伤了就是伤了，至于妹妹…”
“从头到尾都是它自导自演。”
林帆明白了，狐姐跟将臣有点过节。
然后发短信，让薛公子问一下神奇的黑礼服。
薛公子看到短信，抬头望了一眼，正跟老司机对线的黑礼服。
“我女儿怎么又在你这里！”
“是它自己过来的，你怨我！”
“你信不信以后出门打不到车！”
“那你信不信我让打车的客户，买不了幽彩冥票！”
而当事诡少女诡异，正一手托着下巴，把玩着猫百万的尾巴。
薛公子啧的一声，为了老大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当起了第一百零八回和事佬。
坎陵往前五十里，有一座云霄车站。
如果林帆是坐云霄车过去九幽蛇趾，也会在此处下车。
车站的建设，基本一致，除了广域那边，因为宣传各种捞钱项目，会有些许广告外，其余的云霄车站，都十分简单。
闸机，然后负责写下地址的试炼者等。
今日，它们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户。
一颗只有一寸大小的藤壶，正蠕动着身子，进了车站。
在门口处，试炼者都是负责扫地，迎接客户皆是由诡异做的。
在这里负责迎接的，就是一尊双脚骸骨，手臂却长满狰狞肌肉的光头。
它先是感受到客户进入，点头哈腰在入口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对方。
无比纳闷之下，它只能将气撒在试炼者身上。
“给我认真扫！但凡有一粒灰尘，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试炼者波澜不惊，心里暗骂这厮有病。
他已经在这里扫过很久的地了，这里的试炼规则有所不同，只要扫到垃圾，都能增加通关奖励。
但相对的，如果有垃圾在，便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任何一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
听它谩骂完，试炼者才将手上的扫帚一放。
“扫完了，结账吧。”
“妈的，你小子。”
光头早就看这帮人不顺眼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听说广域和湘域那边，已经有人类营地，广招契约者。
导致这些贪生怕死的人类，竟然开始毫不畏惧的进来场景里面试炼，就为了赚冥钞去湘域或是广域。
像面前这位，已经进出多次，在它手里捞到不少冥钞。
作为诡异，最见不得的，就是人类赚钱。
还是从它手中，将冥钞拿去。
所以每次检查，它都会仔细到不行。
但今日……
不需要仔细了。
它指着地面上，那一寸大的藤壶，冷笑道：
“你没有扫干净啊。”
试炼者脸色煞白，望着那颗藤壶，脑子嗡嗡作响。
他绝无可能，遗落这么大一个垃圾才对。
除非，是有诡异故意为之！
“我们说过，到手的冥钞五五分，你不能使坏的！”
试炼者急了，光头却很是享受他那慌乱的神色。
“可惜啊，这确实不是我放的，就是你扫垃圾，没扫干净！”
“这…”
试炼者心脏宛如被死神握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脑子开始走马灯，回顾他不完美的一生。
“你说，谁是垃圾。”
“还能是谁，就那小颗跟藤壶似的。”
光头下意识回答，然后忽感这声音不对劲，不是试炼者发出来的。
一人一诡，顺着声音望去。
声源处，是那颗藤壶。
光头面色一僵，轮到它有些迷茫了。
这小玩意…
“你再说一遍，谁，是垃圾。”
“你……不是——”
光头下意识说出了一个你字，但很快反应过来，想重新拾起对客户的尊重。
却发现，自己已经开不了口了。
或者说，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本来只有一寸大的藤壶，忽然暴长出一双硕壮的手臂，猛地一拍。
光头当即碎成满地血沫。
有一些碎肉，还撒在了试炼者的身上，将其煞白的脸，涂成了红色。
那双手再次回缩，恢复成了一颗小小的藤壶。
这一刻，车站内没有任何一只诡异，一个人，敢忽视，这小小的藤壶。
因为先前它爆发出来的实力…
已经惊动到了，车站里的诸位拥有者！
……
“我不是想和他吵，他自己来找我麻烦的，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黑礼服怒气冲冲，指责薛公子竟然帮外不帮亲。
那老司机终究是外人。
而我，黑礼服，才是你的盟友啊！
抛开我戴着这永夜规则的手镯不谈，难道你就能轻描淡写的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嘛！
黑礼服很伤心，举目无亲，说的就是这般境地吧。
薛公子喝着茶，没打断它的emo时刻。
虽说林帆那边很急，但薛公子明白，自己如果执意要快点问话，黑礼服反而会更急，觉得没受到尊重，甚至可能一走了之。
身为破道，它是广域里最嚣张的。
比灭城还嚣张。
对待它，再急也要等一会。
黑礼服望着小冤家就这么被老司机牵走，寻思着要不要一团火烧了他。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人类能活几个十年，与其动手，不如等待他临终，毕竟等等党永远不亏。
气消之后，它才很是冷酷无情，宛如寡人般说：
“找我何事。”
薛公子将手机短信递过去。
跟诡影不同，黑礼服是识字的。
为了方便它量子阅读，薛公子在旁说着后文的内容。
如此节约时间。
大致就是出现了强者，毕竟伤到了将臣，同时将臣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本来吊儿郎当，学着寡人一样高傲的黑礼服，表情逐渐凝重。
它回想起……
在不久前，广域出现的一瞬暴动的气场。
自己莫名其妙，就忽视了这个用百万冥钞，换来的情报。
只知道老司机无事，与其拌嘴几句，就直接走了。
这……不正常啊。
为什么我会忽视百万冥钞作为赌注，换来的情报？
湘域也出现了，一只会飞的老鹰，同时这只老鹰，还在找诡影，又能伤及将臣。
黑礼服双目放空，嘴巴里喃喃着听不清的话。
久而久之，才猛地站起来。
“我得去找林老板…不，还是得留守广域，这里没有洞察能力强的。”
林老板固然重要，但广域有小冤家，又是项目根基，也同样不容有失。
“你想到了吗？”
薛公子将它的思绪拉回。
林帆最关键的问题，是询问它将臣的具体情况。
“永罚尸身不能恢复，伤了就是伤……不对。”
黑礼服脑子一疼。
记忆里出现了两段相违背的认知。
一个，是“众所周知”的认知：永罚尸身不可能恢复，伤了就是伤了，在它身上留下一道疤，能持续永远。
但能在永罚尸身上留下伤痕的诡，少之又少，即便有，也大多隐世，不在外走动了。
另一个……
是在它记忆深处，曾出现过的画面。
幽冥火焰焚烧之地，将臣站在中央。
浑身被烧至溃烂。
但这画面。
和之前第一次见着将臣时，相违背了。
如果伤不可恢复，为什么当时的伤，没有留下。
可永罚尸身无法被治，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这是为什么……
有哪一点，被世界遗忘了。
黑礼服脑子回转，然后忽然想到了林帆手中，那块白玉。
也有可能不是遗忘了…
而是被什么给遮蔽了。
“你跟林老板说，永罚尸身能恢复。”
黑礼服沉了沉，“湘域里，有一所黄昏院，只要能治，它都能开出药方，它们有能力。”
黄昏院？
薛公子倒是忽然恍然，想到了之前，和老头闲聊时，提及的另一处——地冥医馆。
里面有一尊灭城级别的诡异，同样能包治百病。
“为何不直接找地冥医馆？”
薛公子一边将它所说的话输入，发送给林帆，一边询问它这个疑惑。
“不一样，黄昏院开的是药方，治的是病，而地冥医馆里的那位，是修本源和截肢的。”
论手段，黄昏院根本没得比，因为整座黄昏院，都没有一尊灭城坐镇。
诡医能轻易将它摧毁。
但永罚尸身不能恢复，是常识，纵使诡医，也不可能碰得动。
黄昏院这点不同，它只提供药方，只要有病，就有药方，这是该场景的规则。
截肢啊……
薛公子识相的没有多问。
这听上去就很恐怖如斯。
“你再帮我传一句话，给林老板。”
黑礼服一顿，严肃道：
“能伤将臣的，屈指可数，大多早已名声大噪，难有不知名的，若是真有…”
“那说明，接下来，会出现一批，不知名的大诡。”
一批啊……
薛公子都能听出这句话的严重程度。
一个地域，灭城屈指可数。
也只有湘域、云域和山域，数量是难以估量的。
其余地方，灭城仅有一二尊不等。
或许这么说来，灭城并不稀少。
可一个地域，相当之大，多少诡异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见着灭城一眼。
何况，还有不少地域，里面仅有半步灭城。
能让一批陌生的灭城忽然出现，已是大事件。
关键是黑礼服还说，伤及将臣的，都是有名气的，也就是说，之后出现的，全都不是小角色。
尽管不在一线，薛公子都编辑文字的双手，都开始冒出冷汗。
老大…一定要赢。
……
“包赢的。”
老头摸了摸小女孩的秀发，已经安慰了她无数次，将臣会说那样的话，并非不认她这个妹妹了。
只是应该想起了什么事。
作为哥哥的贴心小棉袄，应该感到开心。
小女孩止住了哭，然后想到林帆收到的信息，会有一批和那头鹰一样厉害的诡异出现。
会不会输。
老头便眼神一正，嘴角微扬，说出了上述三个字。
风吹起他寥寥无几的数根都有名字的头发。
自信中带有桀骜霸气之姿。
就是不知为何，小女孩不但没有多少安全感，还觉得老爷爷会被腰斩。
“黄昏院？看来确实得先解决好湘域一事，至于人手的话，也得迁移各地，分散开来。”
不要以为，将臣和狐姐在，就能保下所有人。
最稳妥的做法，是现在即刻将人分一部分去诡母那边。
目前诡母那一块，建设还没到位，所以住的人很少，只有百来位，以诡母的实力，保下几千人不成问题。
而且那里还有一条被遗忘的狗。
它能够实时跟伊乞乞汇报情况。
这么想来，得把猫百万带到尸山。
用于通讯，不至于被信号塔限制。
说做就做。
啪一下。
猫百万在半空摔落，屁股着地。
睡眼朦胧的它，看了眼伊乞乞，“你谁啊…小富婆！”
不是，现在还有需要它的地方？
猫百万嘴上透露着惊喜，心已经死了一半。
去过一次永夜后，它就知道，现在老大和小富婆面对的，最次都是半步灭城，它这只小追命过去。
连在一旁喊六六六的资格都没有。
去了就是送死。
好在，林帆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你留在湘域，胡修他们一有情况汇报给你，你就一字不漏，全部告知小菜鸡。”
留在湘域，而且还是坐等他们汇报。
我这是……升职了？
猫百万双眸一亮，连连点头。
还好狗十八不在，要不然，这次升职还得跟它争。
“走，找出黄昏院在哪。”
黑礼服没有说位置，就证明它也不知道具体地点。
得靠人力去搜。
猫百万顺势就往地面上一躺，然后扭了扭腰，调整好睡姿，半眯着眼，猫尾巴像扫帚一样，清扫着屁股正对着的地面。
“换个地方睡觉，也挺好，对了喵。”
它喊了一下一旁待命的无名小弟。
“湘域整什么大项目，需要实时跟老大汇报呀。”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用。
猫百万之前在黄泉票站，就是一个传话筒。
薛公子一有什么动作，就会告知猫百万，由它传给小富婆，再到老大耳里。
这也是它主管一职的来源。
现如今，同样的工作内容，换了个场地，肯定也是一样，是有什么大项目要搞。
“项目？”
无名小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湘域的危机吧。”
“危机？”
猫百万的尾巴停顿，眼睛张大。
“对，现在尸山随时面临灭城入侵的危机，而且据说……”
无名小弟低声道：“都是能伤到将臣的恐怖存在！”
将臣有多强，他们不知道。
不过当时为了士气，胡修曾宣扬过，将臣的实力，在湘域排的进前三，有它在，天下太平。
能伤着它，一定恐怖如斯。
猫百万的尾巴含在肚皮上，一脸惊恐的望着无名小弟。
“所以，我来一线当传话筒？”
连将臣都能被伤到，这真出事了，还有机会让它传话吗？
“小富婆，呜呜呜呜，你快带我走，我想票站了，让狗十八来，它最喜欢一线了。”
伊乞乞无视它的哭诉，双目看着前方。
林帆等人，被拦在尸山出口处。
一位骑着摩托车，浑身鲜血，怒目圆睁的少年，正死死凝视着林帆。
但这股愤怒，不是对林帆的。
而是对这个狗屁世界的。
他将心爱的摩托车丢在一旁，拖着一瘸一拐的脚，走向林帆。
周围的裁决团下属，纷纷上前一步，做出备战姿态。
哪怕对方看上去不强，他们也没有丝毫怠慢。
诡异降临以来，任何敢轻视弱小的人类，早就尸骨无存了。
如今活下来的人都知道，再没实力的人，只要脑子是正常的，他都可能想到一个，能坑杀十万大军的计谋。
“你们想去哪，有什么地方要找，问我，我都知道！”
摩托少年喉咙沙哑，一句话好几个字是失了声的，勉强靠猜，才知道说了什么。
“只要你们，替我报仇，想去哪我都带你们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