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抚司长它都敢杀,区区郡主,有何不能?

侏儒吓得双腿打颤,下巴抖个不停。

它以前也利用这种职位高低,冷嘲热讽过许多诡异,即便有些实力比它要强,但因为身处云域,皆是不敢对它出手。

这下算是碰到硬茬了。

听对方这口气,它要是再不示弱,只怕活着出去,也不会有谁替它伸冤。

到时候或许就会因为实力大跌,职位被贬,以前对它敬重有加的诡异也开始嘲讽它。

说什么,这不是当年的郡主么,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三年前郡主,三年后挂职空饷,谁受得了。

脑补了一串天才陨落的剧情,它实在想不透,如果没有戒指的情况下,如何翻盘。

只能大声示弱道:

“我错了哥,我错了…一时糊涂啊,我是被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混账,硬生生吵醒,还告诉我白灵儿在这,这才…对您不敬嘛。”

面对死亡的威胁,它能屈能伸,是林帆认为,只要足够强大,就能逼迫灭城签下不平等合同的最佳案例。

若是这一幕被林帆看到,一定会牢记在心,然后等诡影踏入灭城,就来威胁这尊侏儒。

到了灭城这个层次,林帆一点都不嫌多,来的越多越好。

魁冷哼一声,毫不留情面的将它远远抛出,任由它狼狈的翻滚数圈。

“念在云域份上,饶你不死。”

“多谢多谢……”

侏儒连连磕头,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魁也是一点点恢复原先那瘦弱的模样,然后插了会腰,才感慨道:

“原来它真不知道,第一任叛逃,被群殴重伤,我只是补最后一刀这件事啊。”

一开始,魁问对方,知不知道它为什么能当上第二任。

就是想探探它对往事知不知情,结果没曾想,原来是个新来的。

那可太好吓了。

诚然,魁自傲认为,云域内没有单挑能胜过它的,就算是白灵儿,都未必行。

但云域向来铁板一块,这是真的。

要真杀了这郡主,只怕自身得被活活耗死在九龙屠厨里面。

真当云域好欺负?

月狐来了可都不敢喊上一句,要杀光云域,足以见得,它们散是一盘沙,聚是一座山。

魁负手而立,静静的瞭望八蛊山的方向。

“话说回来,据说新任八蛊抚司长,稳边境,镇白灵,斩叛徒,纳新将…看来湘域那盘散沙,已快没资格,跟我们云域对着干了。”

……

……

黑袍老者像音速岛的索尼克一般,窜得飞起,眨眼的功夫就见不着九龙屠厨的影子。

“逃出来了,还好那傻子,跟魁干架,它难道不知道,高官不与平民计较的道理嘛,活该这么久还只是郡主。”

黑袍老者歇了歇,然后摸着下巴,犹豫着怎么玩弄这个人类。

还没想到一个新的方案,就见一个彬彬有礼,身穿礼服的诡异,优雅的站至它的身前。

这不是两诡第一次相见。

先前在广域,见过一次。

而在九龙屠厨,也远远的单方面见过一次。

黑袍老者能知道的,就是这尊诡异,和那人类有所关联,明明不是契约诡异,却愿意听其号令。

这种情况,其实十分少见,即便是有,大多也是因为诡异性子问题。

就比如将臣这种,脑子不灵光,天天逮着人类喊妹妹。

惹得黑袍老者都想试一试,待那小女孩死后,自己模仿小女孩的模样,让将臣给它当坐骑。

至于像面前这只小破道那般,看上去没有半点问题的,会听令于人类,属实少见。

甚至说,区区破道,怎敢在它面前显现,更是摸不着头脑。

于是黑袍老者挺了挺腰,唤起拐杖,飞窜的本源点点回笼,面对黑礼服诡异这等破道,它拿出了灭城的姿态,冷声道: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灭城以外,我可是一诡之下啊。”

剩下的一诡,指的是太公。

也是侧面嘲笑太公现在不是灭城的意思。

这是黑袍老者自嗨的常有环节,即便在场只有它懂,也能忍不住想笑。

于是就出现了它明明装作很高冷,但嘴角忍不住上扬的画面。

黑礼服诡异无动于衷,只是轻轻扫过它的本源,礼貌道:

“先前,我在广域就有说过,你若来做客,我们广域以礼相待,可以当个朋友,也可以互不相识,倒也不至于结怨,你说是吧?”

“喔?你是来…劝我?”

黑袍老者笑到一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几个菜才能喝成这样,区区一只小破道,来跟劝它别做什么事。

都到劝这个份上了,怎么不叫它直接滚啊?

这整得它一时间,不知道是要觉得可笑,还是愤怒。

看来…

我这堂堂灭城最弱,是被破道小瞧了呀。

黑袍老者犹如卸下负担的战神,一步步踏向黑礼服诡异时,苍老的模样也逐渐变壮,头发也渐渐往金色靠拢。

但除了外貌有变,实际其它任何一点都没有变化,不像魁那般,随着身子充实,实力也大涨。

它黄色电光闪烁,肌肉结实,周身黄色气焰噌噌冒尖。

“看来,我得使使全力,好教现在的小破道,什么叫强者!”

化身超级黑袍的它,一拳直直朝着黑礼服诡异轰去,气势如虹,宛若一届杀神降世。

纵使它是灭城最弱,诡技毫无杀伤力。

可——灭城之下,它亦能乱拳打死(太公除外)!

唰——

一团幽冥火焰冒出,在拳头将至之时,周围的幽冥火焰越来越多,团团化为一只硕大的手臂,附于黑礼服诡异左臂。

借此之能,硬生生止住了这装模作样大于实际作用的一拳。

“什么情况…这些火咋回事?”

黑袍老者恢复原先模样,整个身子暴退出去。

但原先捶过去的手臂,依旧是被幽冥火焰缠绕,那钻魂的痛意,让其紧咬牙根。

它也是活了大半岁月的诡异,这幽冥火焰代表着什么,它再清楚不过。

在重新看向黑礼服诡异时,它便知晓,先前那尊破道,为何有这等底气。

见其幽冥火焰缠身,缓缓逼急,黑袍老者连连伸手阻止道:

“你你你…你等等!我们讲武德,你刚算偷袭嗷。”

它心里苦,这都什么情况,乐子还没准备,怎么麻烦事一个冒一个。

它寻思自己要是被将臣锤死,被酒仙斩死,甚至是书生拍死,都不觉得冤,也不觉得苦。

可怎么来打它的…是这尊奇葩啊?

“我不想动手,只是告知你,有些人,有些诡,不该碰就别碰。”

黑礼服诡异语气依旧平淡,但如果这时有关注到它的面具下的脸色,就会发现。

那表情苦得不行,好像接下来要经历极大的痛苦。

就仿佛在带土的面具下,又买了个痛苦面具。

等于痛苦加倍。

黑袍老者看着仅是半步灭城气息的黑礼服诡异,不敢吱声,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很是诚恳道:

“我发誓,这一生都不会打扰那人类,偶遇到还给他捶背按摩,他要是寂寞,我也可以化形妹子,陪他好几晚…”

“行了行了。”

黑礼服诡异实在没法脑补那种画面。

有一种重口的不适感。

“那老夫…咳,老小子我这就走?”

黑袍老者试探的一问,得到黑礼服诡异点头,它立马窜的一下,又飞速逃亡出去。

其实,只是半步灭城的话,黑袍老者自认有一战之力。

可那是幽冥火焰。

凡是活过万年的,都见过它出手过一次。

那一次,平息了罚纹漫天落下,永罚尸身赐下的动荡。

若非它出手,从极北之地一路南下的将臣,将会以罚纹降世时的威压,将山域、湘域、云域,一同带入深渊。

谁也不敢说,能在它的手底下,活着离开。

即便它目前只是半步灭城,也不敢赌。

谁敢肯定,它是只能半步,还是觉得,半步足矣。

当然,回想起极北之地的恐怖历史,黑袍老者觉得还是有自己亿点点的“功劳”在其中。

但因为永夜的特殊效果,黑袍老者一丁点都记不得,只知道竹简上写着是它干的。

这种体验一点都不舒服。

不过至少是它,让诡异界第一次见识到,那尊诡异出手的场面。

从这个角度上看,黑袍老者可是做了很大贡献。

一路窜飞,飞得实在太累,尤其是先前手臂还被幽冥火焰灼烧过。

再三确保黑礼服诡异没有跟上,还有周围没有幽冥火焰在旁。

黑袍老者才狠狠的将反噬之力,揉成浓痰,重重的吐了出来。

“呸!不让我碰那人类?嘿,我连你都想搞一搞。”

说做就做,黑袍老者细细捋着黑礼服诡异的时间线,回忆着它有过什么值得翻的旧账没有。

先是莫名其妙,机场被夺,然后莫名其妙,亡崖云霄车最大股份不见,再莫名其妙……

怎么全是莫名其妙没了。

黑袍老者一时半会,有些想不通。

“怎么感觉…这货被抢过劫似的,哪尊诡异能有这实力啊…”

“得查查。”

黑礼服诡异的种种迹象,无不勾着它好奇的心。

……

在半空缓缓落下的黑礼服诡异并不知道,放走的那货,压根不怕被威胁。

甚至越威胁越兴奋,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之。

但……

它逃跑能力很强,即便全力以赴,也不见得能将它当场魄散。

不知情的黑礼服诡异拍了拍身上附着的幽冥火焰,一脸愁容。

“这冥钞找谁报销啊,百万啊!而且…这境界怎么下不去,这样都没法回票站了。”

黑礼服诡异拍了拍脸颊,心说不行,事情得一步步解决,首先是不能浪费冥钞,得想个办法赚点,林老板教了我那么多语言技巧…

想着,它将目光放向了八蛊山。

正巧,云域不是有诡异前去广域勘察嘛?

刚好可以去拜访一下,拿点冥钞,补贴一下损失!

脚步悬空一动,由脚趾开始化为火焰,点点消散,而后在八蛊山最近的一处幽冥火焰处,又重新浮现。

本来礼服身下,全是白骨的它,变得有血有肉,宛如正人君子。

……

八蛊山内,隆重的大殿上,众诡俯首,原先高高在上,位于龙椅之下的三尊诡异,也是下来台阶,弓着腰,一脸敬意的望着前方。

所有诡异犹如见着神明,只有粉衣女子,眨着大眼睛,有些迷茫的望着它们中间……那一本书。

“尊…尊敬的祂,只要按您所说,云域所有诡异,不得入地五米深度,即可长存万年?”

中间那尊诡异,敬畏的不敢多看那本书一眼。

浑然不知,那书已经湿透。

翰林身上流的汗,快将他脱水晕厥。

“嗯…对,只要你们不入地,不出云域,自有强者关照,尤其是广域,最好不要碰,甚至要交好!”

三尊诡异如雷贯耳,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么垃圾的广域,竟碰不得,还得交好?

不是,那是一尊破道都能自认最强的破地儿啊,不去碰可以理解。

毕竟谁碰谁倒霉。

但交好,实在难以接受。

等同于让千亿富豪,跟黄毛浪仔,鬼火少年去一块聊天吃饭。

就算是听信算命的富豪,在得知这个消息,也会犹豫的吧。

它们迷茫的望了望粉衣女子,又稍微余光轻看一眼那本书籍。

它们不敢正视。

因为在刚才,那本书,竟完善了它们的职位制度!

将各个缺点一一指出。

完美解决的个别职位权力过大,甚至远超设定的职位高度问题。

如此强大的书籍诡异,它们哪敢有半点不敬。

尤其是还看不透对方的实力,甚至还闻到了人类的气息。

这无疑是对方的一种警告,告诫它们不要随意试探它的底线。

“反正…你们听他的就行…”

粉衣女子也快装不下去了。

当时这群老诡,莫名其妙过来它面前,说要一睹这书诡真容,可把它吓坏了。

还以为,翰林曾在云域犯过什么大错呢。

结果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说实话,更把它吓坏了。

靠ppt混上八蛊抚司长,已经是连粉衣女子自身,都觉得有点离谱的事。

这翰林,以人类之躯,附着书籍之上,巧舌弹跳之间,竟差点让面前三尊诡异,自愿让出宝座,求着他留在云域。

众多诡异面面相觑,显然佩服是很佩服这本书籍,但……

要说与广域交好,而且还是绝不能招惹的前提,这无疑是向广域示弱。

身为与湘域并称最强的云域,跟这么垃圾的广域示弱,岂不是被天下诡异笑话?

这要是开了头,今后湘域都不屑与它们齐名,甚至可能会惹部分湘域老祖发怒,来云域屠戮一番,也说不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先走一步。”

翰林恳求粉衣女子不要看戏,赶紧带他离开。

作为人类,他想尿尿了。

“等等,还请您告诉我们,如此伟大的您,如何尊称,我等实在不敢用其余庸俗词句,来描述您的称谓。”

说这番话的……

赫然是皇宫之内,最深处的老祖!

它一发言,原先俯首的诡异,皆是纷纷跪地,就连粉衣女子,都不得不半跪之姿。

之所以没有全跪,不是它职位太高。

而是对面是翰林,只有它知道,这货是个人类,要是跪在他面前,以后还怎么吼他了。

要是今后他还拿这件事调侃,杀又杀不得,指不定还来到云域成为大佬,然后将它的职位罢免呢。

如此一来,它不让双膝跪地,已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的心思,也不在粉衣女子身上,全都面目惊讶的低头看着地面,脑子胡思乱想。

要知道,八蛊山里的几大老祖,可少有干涉朝廷之事。

唯有在湘域某尊强者突然犯病,想要冒犯一下云域时,它们才会出手。

要不然,连屁都不会放一个。

可面对这本书籍,它开口了。

一开口,还是如此的谦卑!

别说这群诡异,翰林都懵了。

这要是被知道,自己是人类,它们认为受到了戏耍,会不会千里迢迢过来广域啊?

毕竟连让全部诡异跪地的老祖都出现了,一旦发现…可就是死敌了。

得想个办法,能在未来,一不小心暴露自己是人类之时,有个很好的说辞,可以拖延它们下手的时间,然后逃入地底世界,从此不问世间任何事。

想想……

灵光一闪,他的脑海忽然有了个极度大胆的想法,说干就干,一切为了生存!

翰林深吸一口,略带嘲讽的语气,小声道:

“喔?连你也没,察觉到我特殊的气息?”

“……”

皇宫所有诡异惶恐的朝向深处,因为诡异没有心跳,所以这紧张气氛之下,只有一片死寂。

良久,深处的老祖才淡然开口:“人,我察觉到的气息,更多的是人,难不成…你是人类契约者?”

嘶——

这一手质疑,让本来死寂的皇宫,传来阵阵倒吸凉气之声,翰林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即便诡异压根不用呼吸。

粉衣女子也吓软了。

乖乖,让老祖知道,它带了个人类戏耍八蛊山,怕不是要被凌迟。

死不可怕,问题是…好多游戏还没通关。

“呵…倒也是云域的老东西,你们该称我为——人!”

翰林感觉赌对了。

作为老祖,所有诡异仰望的对象,如若看不出半点端倪,未免太假。

但它会这么谦卑,定然是没有十足把握。

既如此,如果刚才真的瞎想一个名号,可能对方会因为没听过,而又质疑他身上的气息,从而现场验证,或是直接出手。

唯有迎难而上,才能化解危机!

在听到翰林这声人后,周围不少诡异,逐渐展露杀意,身为诡异,都不愿意听人类胡话,基本都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只有老祖,那恐怖威压,逐渐减去,它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等尊称您为…人?可这不是十分低贱…”

“哈哈哈哈,老东西,你还是这么愚蠢。”

“……”

翰林一口一个老东西,老祖被喊得开始没了自信。

对方口口声声说着人,却在语气中夹带着早已了解它多年的意思。

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能知晓它的存在,必定不是人类。

所以,虽自称为人,但却不是人。

翰林见老祖的气息收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戏还没演完。

他保持住伪装出来的强硬态度,不过声音还是很小的说:

“诡厌人,却处处仿人,学人语,做人事,就是吃,也善用筷子,倒不如痛快点承认,我们,想当人!”

因为是强撑的态度,到了最后的人字,还破了音。

但这丝毫不影响,这段话的激昂。

一下就将原先展露杀意的诡异,惭愧得砸地磕头。

我真不是诡啊!这才是真正的格局!格局啊!

瞧瞧这书,大方自称人,而它们,仿着人,却一口一个低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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