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愤恨的书生，在极速离开，一刻也没有为那牛角诡异的背景操心，已然赶赴下一个目标地。
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它途径不足一公里处，林帆等人，正朝谪仙的方向前进。
“湘域真的是卧龙凤雏，在活人城能遇到半空踏足的灭城，这赶个路，也能体验到灭城之威。”
老头缩了缩身子，不由得发出感慨。
书生其实已将气息压制很低。
在湘域这片地域，即便是它，也不敢大摇大摆，像个显摆的土豪。
但因为老头等人接触灭城多了，对气息敏感不说，距离还不算远，这才感应到了它的存在。
林帆却是有些诧异。
因为…赶路的正是书生。
它走时的方向，就是自己即将前往的目的地。
难不成，它也找谪仙？
林帆细细思索，本身其实和书生，并没有太大的仇恨，双方甚至可以说是互帮互助过。
那腰斩诡异不过是一尊破道，想必经历了月狐之事后，早就忘了这诡异的存在。
这么想来，他还是解忧书馆的管理员。
不仅无冤无仇，还算得上是合作关系。
应当不至于陷害。
想通这点，便没那么警惕，继续开着无声的电车赶路。
这款电车，是江海市特制，就连电机的声音都消减至最低。
因为诡异降临，带标车厂全部歇业，所以目前这车前并没有车标。
谪仙所在的位置，在和平时代，算不上远，开车仅需几个小时，就能到达。
可在诡异降临的末世来说，很远，中途休息的时间不算，仅算开车就有三四天时间。
这好几天的赶路，在越过一片幽静的山路后，白灵儿才张嘴轻声道：
“前面，就是谪仙的地盘。”
“前面？啥也没有啊。”
老头坐在副驾驶，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伸出头往前方望了望。
林帆也将车速降低些许，也是同样疑惑。
老头用诡瞳，林帆用诡影。
皆是没有发现任何像灭城地盘的位置。
白灵儿像是一个带小孩的娘，露出了教导笨蛋的神情，叹了口气，伸出玉手，指了指前方。
“瞧见那连绵山脉没有？”
“你是指，距离我们还有至少十几公里的山脉？”
“差不多吧，就那前头不远处，便到了。”
“……”
老头忍住想骂诡的冲动。
前面，就是谪仙的地盘。
结果还有十几公里路，你指个毛指。
距离感再差，也不至于相差那么多吧？
“找到了。”
林帆倒是被它一提醒，影子搜寻的范围一下扩大出去。
确实发现了一团，和活人城相似的白雾。
只是不同的，那白雾所在之地，竟是在河上？
林帆迅速收回勘察。
在方才自己的影子触及白雾之时，竟感到刺心的疼痛。
必定是这样的勘察，惹到场景拥有者，也就是谪仙的不满。
距离不算太远，林帆便不再用影子这种省流的方式，去摸清恐怖场景。
湘域终究不是被开发完善的广域。
不仅路难开，还有很多地方因为诡异的入侵，道路被废弃的车子和坍塌的房屋阻挡，进而绕远好几圈。
老实开了老半天，才见着白雾的全貌。
和活人城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不同，在河上的那团白雾，格外的蓬松，甚至还在以极缓的速度往外扩展。
而且白雾的朝气看上去也积极向上，没有一点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团白雾的面积，都将河给覆盖过去了，这得有半座城的大小了吧？”
老头倒吸一口凉气，先前见活人城，因为离得近，又有不少建筑树立，对面积大小还没有太大的表示。
现如今见到一团白雾孤零零飘在河上，震撼之情便席卷而来。
伊乞乞怔怔望着前方那团白雾，倒是思路新奇的问起另一件事。
“为什么恐怖场景都是白雾包裹呢？”
林帆摇了摇头。
诡异降临后，最令人不解的两大谜团，一是幽冥火焰，二便是恐怖场景的白雾。
也正因为如此，在看到黑礼服诡异的幽冥火焰时，林帆才会展露惊讶之色。
这玩意，竟还有诡异能接触，让人怎能不在意。
“你知道吗？”
伊乞乞扭头看向白灵儿。
前几日，白灵儿一直闷闷不乐，时不时眺望尸山望向，眼里刻满对将臣的思恋。
以至于大家都不好去找它搭话。
但如今相处下来，三人也都大致摸清白灵儿什么时候疯，什么时候正常。
只要不是碰到很感兴趣的事，它就不会疯。
比如将臣，林帆以契约诡异踏入灭城等事情，它一动起来，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命都不在乎那种。
可只是简单聊上两句，也不至于发疯。
当然，在外面，它很守“妇道”的说，自己每天只能跟同一个异性，聊五句话。
这一点，伊乞乞觉得防老头是可以理解的。
但连自家师傅都防，多少有点看得起自己。
也因此，跟白灵儿搭话，往往是伊乞乞的任务。
妇道联盟一员，白灵儿没有抵触和她对谈，淡然道：
“谁知道呢，白雾怎么来的，说法太多，我都懒得记，不过倒是知道有一尊诡异，能够操控白雾。”
操控白雾？
林帆心里一动，略感诧异。
本以为，这就是恐怖场景与生俱来的玩意，没曾想还有诡异能操控。
不过联想到黑礼服诡异这种破道诡异，都能唤出幽冥火焰。
又觉得算不上新奇。
所以很快恢复了平静，淡然开车往谪仙过去。
伊乞乞代替林帆，问了这个问题。
“操控白雾，意思就是很强咯？”
“嗯，强得离谱，当然，我老公是最强的。”
白灵儿并不否认，作为妇道至上的它，不忘补上后半句。
“那它是谁，在哪呀，我们会不会跟它碰面。”
“……”
白灵儿沉吟许久，“碰不到吧，它向来神出鬼没的，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它和冥——”
没等它把话说完，车子已然缓缓停下。
林帆看着那高高飘起的白雾，车子在旁边，就像A4纸上的一点笔迹，微不足道。
三人加上白灵儿站在旁边，更是连车子都不如，站远了看，甚至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
连绵的白雾，就连林帆都感到一股压抑感。
这是活人城都没有给予的感受。
白灵儿不是话痨，在目的地到达后，也就收起了话题，将目光投向白雾。
唯有林帆体内，诡影怒道：
“怎么不继续说啊！”
蛟龙配合的点头，“它讲故事的实力，不及影哥千分之一。”
诡异小少爷：“……”
诡影愤愤不已，它从被契约到现在，讲述了诞生起十年来的种种经历。
即将进入下一章节，讲述第二个十年。
正巧听见白灵儿说关于白雾之事，勉强停下口舌，耐心聆听。
结果没曾想对方话说一半，说停就停。
就算到达目的地了，也不能这么随意啊！
先把故事说完再干正事，才是正常诡异该做的事！
诡影嘴里一顿输出，都在说白灵儿这种行为的毒点。
将诡影逼疯的办法有两种，第一种是话只说到一半，第二种——
“它要是跟月狐一样，能听见你说话怎么办？”
“……”
诡影的怒意在蛟龙的提醒下，稍稍收起味来。
然后仔细端详一阵白灵儿，隔着林帆身躯，瞧了好几眼，确定对方没有一点察觉，才松了口气。
“我倒也不是说，它听得见就不说，这不显得我是背后说坏话的小诡嘛。”
诡影找回场子，这种场合，诡异小少爷都不会搭理它，但有了蛟龙在，它的台阶自然就有了。
“影哥厉害，别管它了，你快说说，第二个十年里，你如何智斗上门退婚的诡异。”
“退婚，哼，这得从我休妻说起！”
林帆起初都是屏蔽体内诡影，以防被其那喋喋不休的嘴骚扰。
但时过境迁，面对的诡异已非往日那般轻松。
哪怕解除屏蔽只是一个念头的时间，也不能太过随意。
所以现在林帆学会了进阶手段。
能做到诡影在体内唠叨，他身躯察觉危险的能力完全不受影响。
这一招林帆取名为自在极意功。
“这恐怖场景，有点不对路。”
进入恐怖场景前，老头都需要先用诡瞳观察一阵，以确保万无一失。
尤其是灭城恐怖场景。
像活人城那种级别，别看林帆应对轻松，这要是不小心违反了规则，其场景之力，挡都挡不住。
“哪里不对路。”
林帆没有诡瞳，影子的勘察会得罪里面的拥有者不说，同时也不可能延伸到恐怖场景里面。
“这恐怖场景会动。”
“动？”
“对，随着这个河流的方向，在一点点移动。”
先前站老远时，能看清全貌，林帆自认还算是比较详细，却怎么都看不出来，它有移动的迹象。
但老头的诡瞳，能看清更多，所以林帆没有质疑，只是疑惑。
“我能看到它的整体气息，都朝着河流方向倾斜，反观另一边的气息会更加薄弱一些。”
老头很肯定，这恐怖场景，会移动！
白灵儿好奇的望了望老头的那双眼眸，有了些许兴趣。
“破道的诡瞳，这玩意不多见。”
它一有兴趣，便很自然的伸出小手，捏起老头下巴，端详一番。
光是这个举动，就让诡瞳忍不住在眼眶里颤抖。
“那个…白，白嫂，男女授受不亲啊。”
“对。”
白灵儿将手收了回来，还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手。
老头用自己的机智，挽回了一双眼睛。
“这些连诡异都称不上的小玩意，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白灵儿称赞完，替老头补充道：
“对，这里的恐怖场景确实特殊，更应该说，其实灭城的恐怖场景，都不普通，恐怖场景相当于它们的脸面，自然是普通不得，像我家老公的尸山，多好看。”
“……”
林帆无视后半句，“那它这恐怖场景，会有什么特殊之处。”
“呵，这得看你本事了。”
白灵儿笑了一下，“这个恐怖场景是谪仙费劲心思获得的，与它的诡技十分契合，我可以很负责任跟你说，在它场景里活下来的试炼者，算是最多的。”
“但无一例外，他们在出去前，都自杀了，要么都疯了，连自杀都不知道。”
说着，它指了指这极度缓慢的移动，“这个移动，据说是谪仙看了人类的心理学，研究出来的，为了让其能移动，可是费尽苦心。”
“那里面的试炼是什么？”
林帆紧接着问。
结果被它摇头拒绝回答。
“灭城的恐怖场景，试炼规则只有人类才能随意告知，我们诡异，回答不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白灵儿笑得甜美，但神情已经告知林帆。
你不进去，可就没有第二种办法，将诡影抬上灭城。
“走？你就告诉我，这场景规则，真的无解么？”
“能解，但得疯。”
“那若是有冥钞呢？”
“可以不疯，但需要很多很多冥钞。”
白灵儿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档次的诡异，其实根本不知道契约者使用诡技，到底要消耗多少冥钞。
因为它们从没考虑过给人类当牛马。
自然不会去了解这些。
尤其是林帆这半步灭城的诡技。
在它看来，林帆是一方人皇，手底上肯定有不少冥钞，这点毋庸置疑。
但…这可是灭城恐怖场景，人类这百年光阴能赚取的冥钞，怎可能满足得了胃口。
一人都不现实，何况，还是三人。
但它很期待林帆进入恐怖场景，只因林帆表现得太过平淡，它很想看看，这种人苦苦挣扎，面目狰狞的模样。
只是并没有见到林帆那纠结烦恼的模样。
只见他一脚往河上踏去，然后说：
“那这恐怖场景，不值一提。”
不止林帆，就是老头和伊乞乞，都松了一口气。
颇有一种：能用冥钞解决，那都不算问题。
看得白灵儿有些愣神的拍了拍小脸蛋。
到底是冥钞贬值，还是这仨不知死活？
白灵儿疯癫起来确实毫无理智，但不疯的时候，头颅内也有点脑子。
它悄悄唤出冥行卡，看着里面高达两百三十万有余的数额，低声喃喃：
“十万都难保一人，没有我这么雄厚的资本，他们是怎么敢三人齐上的，看来…见证灭城契约的念头是不现实了。”
原先以为，只有一人进入，白灵儿还打算做笔交易，用十来万，换一双诡瞳，外加整个广域来玩玩。
可若是三人，那就没意思了。
不是它舍不得，而是觉得，这样的人类太愚蠢，竟然二话不说就三人齐上，一点脑子都没有。
出自这种人类的诡瞳，又有什么好玩的。
那广域，也黯然失色了几分。
就是关于契约诡异踏上灭城一事，都变得不那么有趣。
目前唯一有趣的，只有看看那仨人，苦苦挣扎，最终慢慢疯癫的过程。
想罢，白灵儿轻声叹气，跟随其后，踏了进去。
白灵儿紧随其后而进，两者向后相差不过五秒。
但并没有出现在同一片场景之下。
白灵儿清冷的小脚踏入白雾，不一会儿，那缓缓流淌的河水，变成了平铺整齐的尸骨平地。
在里面，谪仙依旧是躺在椅子上，喝着小茶，配着小吃，旁边坐着一尊人身牛头，但角却握在手里的诡异。
“它竟然把我最爱的角斩断！我跟它不共戴天！”
“你不是能长回去嘛。”
“尊严长不回去！”
牛角诡异一气愤，嘭一声很快，那断缺的牛角便重新生长出来，手中牛角也随即消失。
“我知道你跟那书生关系不错，但这事你别插手，我一定要它好看！”
“我不插手，就是提醒下你，书生伤势恢复得很完美。”
“……”
牛角诡异怒意一顿，然后底气没了五成，可语气一点不变道：
“阎王殿一定要它好看！”
“……”
打不过就搬后台。
谪仙懒得跟它扯嘴上功夫，一骨扇将它从旁边挤开，然后缓缓抬起眼眸，看向白灵儿。
“新面孔，没见过，但古有云，来者是客，你随便坐。”
边说着，边回忆着脑海里的记忆。
湘域之内，没有这号诡异。
又或者说，是哪尊不喜露面的老诡。
在湘域这很常见。
大家都是各自为营，确实有部分诡异，待在一处地方就不动了。
所以湘域这块地，是条龙都得趴着走。
白灵儿淡然走到它的面前，很是自然道：
“刚进来了三只人类，我要看看他们试炼的惨状。”
一旁的牛角诡异干瞪着眼。
同为灭城，连招呼都不打，有没有礼貌？
要不是被书生教育过一顿，它此刻很想指着白灵儿骂。
谪仙轻抬起头，手中骨扇啪一下合起，然后顶在下巴处，故作沉思。
“这业务，还没开展过，但老话常说，有求必应乃是经商之大道，我收你五千冥钞，新客打九折，优惠你一百。”
在座都是诡异，没有任何一尊能挑出里面的毛病。
五千的九折究竟是多少，不会有诡去想。
因为万一想不通，就暴露智商，想得通，那还算是诡异嘛。
好在白灵儿两者都不是。
“快，给我看。”
“这位姑娘，你可能见我礼貌，觉得好欺负，但古有云，诡不可貌相，你确定要跟我碰一碰吗？”
谪仙云淡风轻，看似不强硬的态度，却异常有原则。
白灵儿这种不付冥钞就想白票的客户。
它也不是没见过。
十分钟后。
谪仙老实展开了试炼者的画面，然后将摇摇椅让给了白灵儿。
还坐着小凳子在一旁沏茶。
“原来是白灵姐，下次来报个名号，也不必打打杀杀，怪粗鲁的。”
谪仙的语气依旧很平淡，光听声音，不看画面，完全看不出来它屈服。
沏完茶，它悄咪咪抓起一块白骨，低声说道：
“逍遥岛的头号犯怎么跑我这来了？你们云域到底管不管，不管我可就…我可就……”
“会生气的喔。”
说完，悄悄交给手下，半步灭城的白骨诡异，让其送往云域，加急。
在恐怖场景内，跟白灵儿动手，它自认不会输，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但它也清楚，这疯婆娘动起手来，可不是切磋那么简单。
毁了这精心布置的恐怖场景都尚未可知。
更何况，云域只将它关禁闭，而不杀。
是因为仁慈吗？
还是因为爱？
扯，就算是让脑子不好使的诡异来想，都知道。
是因为有什么原因，导致不能杀，或是杀不死。
古有云，见机行事，乃是上乘选择。
该下放底线时，就不要太硬气。
谪仙为自己这等气量以及远见，深表佩服。
并表示，书生跟自己相比，犹如小工见大工。
原先闷闷不乐的牛角诡异，不知何时，牛角又一次断了下来。
相对于书生那种气愤，此时的它已经满脸的委屈。
“我一句话也没说，怎么还斩我牛角，我要回去，阎王殿不会放过你和书生的！”
说完便冲了出去，语气里的哽咽，让谪仙都忍不住心酸。
白灵儿一点没有在意，喝着小茶，配着小吃，摇曳骨扇，看着面前林帆等人的试炼开始。
场景里依旧是两尊灭城，依旧是一躺一坐。
只是牛角换成了白灵儿，位置也变了而已。
……
……
林帆等人踏入白雾当中，和活人城那种半死不死的场景不同，这里的白雾一碰到三人，眨眼的功夫不到，便进入场景里面。
明明前一脚踏入之时，脚下还是河水，这一入恐怖场景内，便成了沙地。
一望无际，全是沙土，没有半点水源。
漫天飞舞的沙尘中，一眼就能看到一个个沙坑里面，正在刨沙的人们。
放眼望去，刨沙的人至少有上千人，一眼望不到头。
和其它恐怖场景那种互相残杀不同。
这些人都各自干活，丝毫不在乎身旁人，也不怕被对方一铲子戳死，埋进坑里。
整个场面都是唰唰唰的刨沙声，有工具的用工具，没工具的用手。
看得林帆略显费解。
从没有遇见，人类之间不需要互相搏杀的恐怖场景。
要知道，即便是夜半黑街，回魂戏院这等破道场景，试炼通关都是得让他们用命去争取。
哪会像这般和平。
最重要的…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完全看不懂。
将沙子挖起，然后摆在最上面的沙面上。
然后柔软的沙面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将挖起来的沙子，溜回沙坑内，重新恢复成平面。
毫无疑问，这是无用功，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若是只有几人这么做，林帆可以理解他们是傻子。
可放眼望去，能见着的上千人，都是这么做。
问题就大了。
人类只是力量弱，可脑子好使得很。
一个恐怖场景，如果没办法让人类分崩离析，那么团结一致的他们，必将攻略场景。
但面前这景色，不符合这个想法，说明他们身上，必定有什么限制才对。
沙——
一道沙漏声，在脚底下传来，一只只蝎子从沙面中冒出头，随着蝎子一并出来的，是一个覆盖沙子的中年头颅。
“谪仙有云，欢迎来到，知识的殿堂——”
“三味书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