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选择

她的辫子全都乱了，像在泥地里滚过，白皙稚嫩的脸上留下了血色的擦痕。

而她背后的赵实依旧把佛面紧箍在脑袋上，直到现在还是昏迷的，姜霁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衣服上全是血，玄色的劲装全都粘在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

少年冷笑一声，从腰间拿出她的那把短刀。

刀鞘被他轻轻按在她的脸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轻轻摩挲着她受损的皮肤。

“你是血刃堂弟子，这两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吧？”

“选一个活，另一个死。”

他松开姜霁月，将短刃从鞘中取出，走到赵实和苏禾身后。

他抬脚踢了一下还在昏迷的赵实，他还是没有反应，二人被捆在一起，苏禾吓得连哆嗦都不顺了。

姜霁月觉得身上格外冷，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苏禾对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苏禾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少年却觉得她这幅样子愈发有趣，用锋利的刀面抵在她脸上。

他将刀面浅浅向下摁去，虽然没有伤害到她的脸，但她已经吓得一动不动了，只是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选啊。”

“你如果选不出来，我就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他的刀依旧抵在她的脸上，另一只手抓起她额前的刘海，逼迫她看着姜霁月。

“你觉得她会不会救你啊？”

苏禾紧紧咬住嘴唇，彻底被吓破了胆，连抽泣都不敢表现出来，眼泪哭干了，满脸通红。

“姜……姜师姐……”

苏禾呜咽着说出这句话。

刀刃在她的脸上划出一个小口子，血慢慢显出来。

姜霁月咬紧牙关低下头去，妄想挣脱手腕上的缠骨索，彼时已经忘却了疼痛。

她现在，真的想杀了他。

“你若不愿意选，我就先把这个丫头送给汐娘，让她剥了她的脸皮，再血淋淋地送过来给你看。”

“人虽然弱，但剥了脸皮之后不会立马死的。”

她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汗水滑过她的眉心。

苏禾不敢喘气，闭上眼睛不敢看姜霁月。

“救谁？”

“救她。”

姜霁月的泪发狠地流出来，她瞪着少年，一丝淡淡的粉色烟雾在她眼中显出颜色。

“什么？”

他明明听到了，偏偏还要顽劣地笑着再问一遍，再次鞭挞她破碎的精神。

“我说救她，救我师妹！”

“好。”

少年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笑着将苏禾与赵实分开。

“你救师妹，那这位的命我就收下了。”

他玩弄着她的短刃，时刻注视着姜霁月的表情。

“你要记得啊，他的死是你选的。”

“就连杀他的刀，也是你的。”

少年下手利落，一刀直接割破了赵实的脖子，血炸了出来，溅了苏禾满脸。

赵实倒在血泊中，脸上的鎏金面具沾满了血，苏禾彻底被吓昏过去。看着同门全都倒在面前，姜霁月眼里的光涣散了。

“疯子……疯子！”

她讷讷地骂着，少年笑得更凶。

“我当然是疯子。”

他干脆承认，似乎还把这个称号当作荣誉。

“你如果下次还敢跑，我就把你师妹也杀了。”

“毕竟只有疯了，你才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