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

　　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像是刚跑完步：“虽然还不能归化……但至少能暂时离开这里！”

　　木鸾归反复听了三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立刻回复：“把公司资料发我，我让人查查靠不靠谱。”

　　​​这是半个月来，队友们第一次看见她笑得这么轻松。​​

　　晚饭时，王楚钦忍不住吐槽：“鸾归，你现在像极了操心闺女的老母亲……”

　　木鸾归夹走他碗里最后一块红烧肉：“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孙颖莎偷笑：“鸾归，等林夏来中国，要不要带她逛故宫？”

　　王曼昱举手：“我可以当导游！”

　　马龙淡定补刀：“你们先把下周的队内测试赛打好再说吧。”

　　众人：“……”

　　那晚，木鸾归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梦里没有阴暗的训练馆，没有恶毒的评论，只有一片开阔的体操场地

　　林夏穿着中国队的训练服，朝她挥手：“前辈！我做到了！”

　　​​或许改变需要时间。​​

　　​​但至少，希望的种子已经埋下。​

　　木鸾归的手机屏幕亮起，林夏的消息弹了出来

　　​​“前辈，我退役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解释，没有哭诉，平静得像是通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木鸾归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

　　明明前几天还在讨论来中国训练的细节。​​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

　　​​怎么就突然……退役了？​​

　　木鸾归拨通了林夏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电话那头，林夏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音：“……前辈。”

　　木鸾归深吸一口气：“发生什么了？”

　　沉默了几秒，林夏才轻声说道：

　　“韩国队知道我联系了中国经纪公司……从那以后，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训练时故意撞我，把我的体操服剪破，往我的水里加泻药……”

　　“前天，有人在我鞋子里放了图钉。”

　　林夏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木鸾归心里。

　　“我的脚……现在还没法正常走路。”

　　“所以，我退役了，抱歉前辈，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木鸾归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她太明白这种感受了，​​那种被全世界孤立的绝望，那种拼尽全力却依然被碾碎的无力。​​

　　挂掉电话后，木鸾归坐在床边，从钱包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证。

　　这张小小的卡片，印着国徽，印着她的姓名和国籍。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也是林夏拼上职业生涯都没能换来的东西。​​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卡片边缘，胸口堵得发疼。

　　第二天训练，木鸾归罕见地迟到了十分钟。

　　她走进训练馆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的看向木鸾归。

　　王楚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孙颖莎一把拉住。

　　马龙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鸾归，今天练多球？”

　　木鸾归点头，声音平静：“嗯。”

　　​​没人提林夏的事。​​

　　​​但所有人都知道。​​

　　训练中，木鸾归的球越来越狠，越来越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