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来吗？

中场休息时，她躲进洗手间检查伤势。右膝盖已经青紫一片，手掌上也磨出了新的水泡。她用冷水拍了拍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太爷爷当年逃难时，可比这苦多了。"

　　下午三点，木鸾归一瘸一拐地赶到国乒训练基地时，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她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不想让人看出异样。

　　"鸾归！"孙颖莎的声音从场馆里传来，"快来，我们刚要做多球训练！"

　　木鸾归努力让步伐显得正常，但刚走进门，一阵剧痛就从膝盖窜上来，她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

　　一只有力的手臂立刻扶住了她。王楚钦皱着眉头："你腿怎么了？"

　　"没什么，训练时不小心..."木鸾归勉强笑了笑，却看到孙颖莎已经蹲下身，卷起了她的裤腿。

　　"天啊！"孙颖莎倒吸一口气。木鸾归的膝盖肿得像个馒头，青紫蔓延到小腿上方。

　　训练馆里突然安静下来。木鸾归难堪地低着头："对不起，我下午可能没法..."

　　"坐下。"马龙的声音不容拒绝，他已经拿来了医药箱。

　　十分钟后，木鸾归的膝盖被专业包扎好，手里还被塞了一杯热腾腾的运动饮料。她小口啜饮着，温暖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你上午在哪里训练的？"李隼教练走过来问。

　　木鸾归犹豫了一下："外国队...他们调整了搭档。"

　　王曼昱和孙颖莎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楚钦突然站起身："教练，我想调整今天下午的训练内容。"

　　李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哦？"

　　"我想和木鸾归专门练反手相持。"王楚钦的语气坚定，"她这个技术点有国家队水平了，但还需要打磨。"

　　木鸾归惊讶地抬头。王楚钦冲她眨了眨眼，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默契。

　　李隼点点头："可以。其他人按原计划进行。"

　　就这样，木鸾归得到了半天的"特权"训练。王楚钦不仅陪她打磨反手技术，还特意模仿了几位国际强手的打法特点帮她适应。到训练结束时，她的膝盖疼痛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

　　"明天..."木鸾归收拾背包时犹豫地问，"我还能来吗？"

　　"当然。"马龙走过来，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队里营养师给你做的膳食建议。你体重偏轻，需要加强蛋白质。"

　　木鸾归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这些世界冠军们给予的不仅是技术指导，更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归属感。

　　接下来的两周，木鸾归的生活形成了固定模式：凌晨自主训练，上午忍受外国队的刁难，下午在国乒基地汲取养分。她的技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但身体也逼近极限。

　　"木！留下来打扫场地！"外国队教练在周五训练结束后突然宣布，"器材室也需要整理。"

　　其他队员嬉笑着离开，没人看她一眼。木鸾归默默拿起拖把，膝盖上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