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洛阳》
血迹还未凉,百里宽仁又开始循着那一套说辞劝诱弟弟加入春秋道:“弘毅,我们兄弟联手,可逆转时局、主宰神都!你我血脉相连,为何不能共谋大业?”
二郎眉头紧皱,斥责道:“你所谓的大业,不过是一己私欲!什么人是杂草?什么人该活、什么人该死,全凭你一句话?”
蓁蓁早就察觉异样,一直悄然站在门后。她听着百里宽仁的话,只觉得可笑又荒唐。
“圣人罚你,真不冤。”她推门而入,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
百里宽仁猛地转头,看见蓁蓁,眼中掠过复杂的情绪:嫉妒、怨恨、不甘。他这个弟弟从小就聪明,极得他祖父看中,他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祖父和阿爷都随他。如今又娶了神都第一美人为妻,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得到男人所向往的一切!他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神都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可堪为后。你不如随我......”
二郎顿时十分愤怒!他猛的推开百里宽仁,挡在蓁蓁面前:“蓁蓁是我的!”
蓁蓁安抚的拉着二郎的手,懒得再听百里宽仁的胡言乱语:“既然你敢来百里府,那就别走了。”
门外十名护卫应声而入,三下五除二,擒下百里宽仁与他身边两名死士。百里宽仁愤怒咆哮,挣扎不休,蓁蓁根本不放在眼里。
“弘毅哥哥,你想怎么处置他?”蓁蓁转头望着二郎。
百里二郎面色复杂,挣扎不已:“若是我举报他,我不怕受罪......但我怕连累你。”但他兄长已经入魔了,若是放过他,他绝对还会继续胡作非为。
蓁蓁坚定道:“你放心,你大义灭亲,圣人不会怪你。圣人耳目通天,你兄长未死之事,我们都能轻易查出,她怎会不知?不过是不愿深究而已。柳襄那等大罪,圣人不也并未牵连无辜,我们家这点事,算什么?”
百里二郎几番纠结,终是下定决心。他向来信她,于是与蓁蓁一同将百里宽仁交由高秉烛带回联昉,随后独自入宫面圣。
圣人端坐于殿中,静静听完他坦白。
圣人赞赏的看着二郎:“当年的事,我是看在百里延多年功劳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百里弘毅,你做得好。”她顿了顿,语气柔和,“你若想调动内卫,去清剿春秋道,朕准你。”
二郎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长舒一口气。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蓁蓁。她安然,他才安心。
他欲言又止,耿直属性又发作了:“圣人,臣怀疑内卫中有内奸,且地位极高——每次经过内卫之手,总是晚了一步;不经过他们,就能人赃并获。”
圣人沉吟半晌,问他:“你可有信心,查出这个人?”
二郎目光坚定:“愿尽全力一试。”
圣人颔首:“好,朕命联昉配合你调查,从今日起,你查谁,朕皆允你。”
百里二郎从宫中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他推开而入,面色疲意,却目光清亮。一看就是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