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墨兰

庄学究又道:“既然四姑娘已言,六姑娘你也说说看,平日你虽沉静少言,想来心中自有主张。”

如今没有墨兰处处拔尖,如兰对学业一事并不上心,所以在课堂,明兰放开了许多。学究点名,也没像上一世一样非得推脱者着不肯说,反而更显眼了。又问这个,又问那个的,低调的也是清新脱俗。

明兰缓缓起身,低声道:“学生以为,立嫡是纲常,不可轻破;立贤是权谋,不可轻纵。若国无纲常,人人争位,乱自起;若国无贤能,庸主继位,祸亦至。纲常之中求贤能,贤能之中守纲常,才是万全之策。”

她说得极缓,但语句清楚。顾廷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没想到,这盛家嫡女娇憨,两位庶女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不过想想自家的破烂事,心里直叹气,盛家这点小矛盾,简直小巫见大巫。

庄学究连连点头:“六姑娘平日虽少言,却是胸自有丘壑。”

讲罢这节课,众人纷纷散去,唯独庄学究望着如兰直摇头,低声自语:“此堂诸生,俱有大用之资,唯有这位五姑娘......唉,尚需勤勉哪。”

盛府学堂一散,学子们纷纷往各自院落而去。齐衡拖延一会,待众人散去,又匆匆赶往通往林栖阁的那条小径上,去等着墨兰路过。

手中握着一只小小的漆盒,内装一支紫毫笔,笔杆精雕云纹,工艺精湛。他特意选了这支笔,自己留下了它的孪生之笔,心中藏着一份小心思,盼着与墨兰能借此笔共享一份默契,笔锋同书,心意相连。

脚步声由远及近,细碎轻盈。齐衡抬头,果然见墨兰一袭淡粉衣裙,挽着流云髻,缓步而来。她神色恬淡,眸中却隐有笑意,似是早知他在此。

“小公爷怎么站在这儿?是要拦道劫人么?”墨兰轻笑开口,语带调侃。

这齐衡堵她都堵成习惯了,要不是她使了手段,齐衡这顾前不顾后的性子,早就被人发现了。也不怪上一世,明兰对他的殷勤有点避之不及。不过少年心意倒是赤诚,也算有可取之处。

齐衡被她一语噎得耳根泛红,忙把漆盒递到墨兰面前:“墨儿妹妹,元若并非劫人,是送笔。是我特意定做的......我留了一支。”

墨兰挑眉:“为何留一支?”

齐衡低头,略显羞涩,语声低得几不可闻:“我想着......我们用一样的笔,一样的墨。也算是......同心共读。”

他猛地停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羞得低下了头。

墨兰轻笑出声,笑得齐衡心跳更快,窘迫更甚。“小公爷,你这性子也太实诚了些,”

她把玩着那支笔,指尖灵巧地转动,“一样的笔,一样的心,好诗意的说法!我是该当这是读书人的雅意,还是......别的什么?”

“墨儿妹妹,你莫要再逗我了,”齐衡结结巴巴,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我只是想表达一份心意。你今日在学堂的话,实在是非同凡响。我想这支笔,配得上你的......你的风采。”

墨兰的笑意柔和了几分,眼底的戏谑却未散去。她将笔收入袖中。

“好吧,我就收下了。”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不过你得答应,好好用你那支笔,别让我在书法上又胜了你去。堂堂公府世子,若被我这盛氏女压过一头,可不好看。”

齐衡眼睛一亮,羞涩中透出喜悦。“我定日夜练习!”

他郑重道,“墨儿妹妹,你等着瞧,我的字定要追上你的笔锋!”

墨兰斜睨他一眼,唇角微扬又拉平,似是忍住笑意。“那我就等着,愿以吾笔,与君共书春秋。”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步伐轻快,仿佛比平日更雀跃几分。

齐衡目送墨兰离开,独自立在林栖阁的小径上,墨兰那句“愿以吾笔,与君共书春秋”如清泉般在他心头流淌,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笑、她的眼神、她指尖轻转紫毫的模样,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抑。齐衡低头摩挲另一只紫毫笔,嘴角不自觉上扬,少年情丝如春草疯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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