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上夜班

长安城的夜色如墨，大理寺内却仍亮着几盏孤灯。李元芳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大耳朵因疲惫而微微下垂。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几乎将他淹没，墨迹未干的批注散落各处。

"又到月底了…"他叹了口气，作为大理寺的文职官员，月末的文书工作总是格外繁重。

窗外传来机械翼轻微的嗡鸣声，元芳警觉地竖起耳朵。一道身影轻盈地落在窗台上，月光勾勒出那人纤细的轮廓。

"孙膑？"

男孩收起机械翼，从窗台跳进室内，机械腿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路过看到灯还亮着，猜你又在加班。"

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我带了茶和点心。”

元芳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好饿了，谢谢你。”

孙膑微笑着打开食盒，茶香立刻弥漫开来。他动作娴熟地倒了两杯茶，递给李元芳一杯。“这么晚了还在处理什么？”

"边境贸易的账目核对。"元芳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孙膑的手，一股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迅速收回手，假装整理卷宗掩饰心慌。“狄大人明天就要，今晚必须完成...”

孙膑凑近看了看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微蹙："这么多？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他放下茶杯，卷起袖子，“我来助你！”

"这怎么好意思…"元芳的耳朵因尴尬而微微发红。

"别客气。"孙膑已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机械手指灵活地翻动卷宗，“告诉我需要核对哪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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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肩并肩工作起来。孙膑的机械翼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与元芳毛茸茸的大耳朵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来自魔种的血脉，一个依赖机械的人类，此刻却相处的如此融洽。

"这里，第三行的数字和第五行对不上。"

元芳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孙膑的发丝。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鼻腔，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真的诶，你眼睛真尖。”

孙膑侧过脸，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微微一笑：“只是你精神状态不佳而已。”

元芳心跳突然加速，急忙低头假装专注工作，却听到孙膑轻笑一声。他偷偷抬眼，发现孙膑的耳尖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时间在笔尖与纸面的沙沙声中流逝。两个人合作，工作进度快了许多。元芳时不时偷瞄身旁的人，看他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他因思考而轻咬下唇的模样。

"元芳？"孙膑突然转头，正好捕捉到他的目光。

"啊？"元芳慌乱地移开视线，耳朵不自觉地贴在了后脑勺上。

"这部分已经完成了。"孙膑指了指整理好的卷宗，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你刚才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元芳的耳根已经红透了，“只是在想…你的机械腿设计得很精巧。”

孙膑挑眉，显然不信这个借口，但体贴地没有拆穿。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休息一下吧，我去添点茶。”

元芳看着他走向茶壶的背影，机械翼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很喜欢看这个男孩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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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回来时，元芳正踮着脚想拿高处的一本参考书。他刚要搬凳子，就见孙膑展开机械翼，轻松飞起将书取了下来。

"给。"孙膑落回地面，将书递给他。

"谢谢。"李元芳接过书，指尖再次相触，这次两人都没有立即缩回手。孙膑的手比想象中温暖，机械部分也并非冰冷，而是带着人体的温度。

孙膑突然踉跄了一下，机械腿发出不协调的声响。元芳立即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只是…"孙膑话未说完，双腿突然僵直，整个人向前栽去。

元芳本能地张开双臂接住他。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元芳的后背撞上书架，几卷竹简哗啦啦掉下来。他顾不上疼，紧张地看着怀里的男孩：“受伤了吗？”

孙膑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织在一起。他摇摇头，声音有些哑：“只、只是机械腿的能源耗尽了，备用能源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元芳正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那双大耳朵紧张地抖动着。两人一时都忘了动作，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元芳先回过神来，急忙松开手：“我、我帮你拿，在哪里？”

"右边口袋…"孙膑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元芳手忙脚乱地从孙膑的衣袋里找出一个小巧的能量核心，小心地为他更换。他的手指在金属外壳和开合结构处游走，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好了。"换好能源后，元芳松了口气，却不敢直视孙膑的眼睛。

孙膑试着活动了一下腿，机械运转恢复正常。他站起身，向元芳伸出手：“谢谢。”

元芳握住他的手站起来，两人却都没有立即松开，夜色深沉，大理寺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那个…"元芳鼓起勇气开口，“以后加班…你愿意常来陪我吗？”

孙膑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轻轻回握元芳的手：“乐意之至。”

窗外，长安城的钟声敲响了子时，对两人而言，似乎是在肯定他们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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