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高山流水（UH）
正史的偏移——倘若元芳离开南极故乡后，在海上的航线偏移向东方......
月光如银，洒在机关学院最偏僻的那座废弃实验室上。孙膑悬浮在半空中，机械翼发出细微的嗡鸣，将他的轮椅稳稳托起。他苍白的手指在复杂的控制板上飞快滑动，全息投影中的机械翼设计图不断变换着形态。
"第七十二次改良，动力输出提升15%，但稳定性…"他的自言自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失去知觉的双腿偶尔会这样痉挛，提醒着他那次失败的实验带来的永久伤害。
窗外传来窸窣声响。孙膑的指尖一顿，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靠近他的实验室——自从那次事故后，整个学院都把他当作不祥的象征，连导师都禁止学生与他来往。
"谁在那里？"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机关师特有的精确，确保能传到窗外那个位置。
没有回答，只有一片落叶打着旋儿从窗棂间飘入。孙膑叹了口气，继续调整机械翼的参数。也许又是那些顽童来丢石子了，就像他们总爱对着他的轮椅喊"瘸子"一样。
但他没注意到，窗台下方的阴影里，一对毛茸茸的大耳朵正警惕地抖动着。
李元芳屏住呼吸，将身体紧贴在冰冷的石墙上。他的大耳朵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烫——这个人类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加敏锐。
作为魔种与人类的混血，他本不该接下这个监视任务，但长老们坚持只有他这样能完美隐藏魔种特征的混血儿才能潜入机关学院。
"再观察三天，"他想起长老阴沉的脸，“如果那个机关师真的在研发对抗魔种的武器，我们必须提前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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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李元芳看见实验室里的少年悬浮在轮椅上方，背后展开的机械翼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那精巧的构造让他想起森林里蜻蜓的翅膀，却又带着人类特有的精密计算。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个孤身一人的人类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孙膑突然转向窗户，李元芳急忙低头，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边的铁桶。在寂静的夜里，那声响如同惊雷。
"警报触发。"实验室里传来机械女声，紧接着是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李元芳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张金属网就从屋檐下弹出，将他牢牢罩住。他本能地抽出飞刀，却在即将割破网绳时停住了——暴露魔种特征意味着任务失败。
"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偷。"孙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李元芳抬头，看见他悬浮在窗外，机械翼投下的阴影将自己完全笼罩。
孙膑打量着网中的不速之客。月光下，那对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大耳朵格外醒目，还有那双在暗处发亮的，和自己一样的琥珀色眼睛。他本该立即拉响学院警报，但某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只是轻轻落在地上。
"魔种？"孙膑歪着头问，语气中更多的是好奇而非恐惧。
李元芳的耳朵紧张地抖动："只是…混血。"他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会暴露，更没想到这个人类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孙膑操纵轮椅靠近，手指在扶手上轻点，金属网自动解开。"你的耳朵，"他突然说，“听力范围是普通人类的几倍？”
李元芳愣住了：“不...不知道，两公里外的兔子打个盹也能听得见。”
"有意思。"孙膑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设计的声波定位装置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测试者，人类的听觉太有限了。"
他顿了顿，“如果你愿意帮我测试新发明，我可以不举报你。”
李元芳的大耳朵因为惊讶完全竖了起来。这个提议太荒谬了——他是来监视潜在威胁的，现在却要被当作实验对象？
但当他看到孙膑眼中那种孤独研究者特有的狂热时，某种共鸣在他心中升起。
"成交。"他听见自己说，随即被自己的轻率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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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奇妙而忙碌。每天深夜，李元芳都会潜入实验室，戴着孙膑设计的各种奇怪装置进行测试。作为回报，他会带来魔种部落特制的药膏，对孙膑萎缩的腿部肌肉有奇效。
"这个频率你能听到吗？"孙膑调整着声波发生器，机械翼在他背后微微颤动。
李元芳的大耳朵转向不同角度：“再高一点…对，就是那里！像银铃在很远的地方摇晃。”
孙膑飞快记录着数据，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泛起红晕：“太完美了！这证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如果能将声波武器调整到这个频率…”
"等等，"李元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是要用来对付魔种？”
实验室陷入沉默。孙膑看着李元芳突然竖起的耳朵和缩小的瞳孔，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不，我是说…理论上这种频率对所有生物都有效。"他轻声解释，却看到李元芳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我早该知道，"混血少年后退一步，大耳朵警惕地贴向脑后，“人类终究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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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学院。红色的警示灯将实验室照得如同血池。
"魔种袭击！所有学生立即撤离！"广播里传来导师慌乱的声音。
孙膑和李元芳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是我族人干的，"李元芳的大耳朵因为远处的嘈杂声而不停转动，“我们约定过等我调查清楚再行动！”
孙膑已经调出学院监控，屏幕上显示一群全副武装的魔种正在攻击东侧围墙。"有人挑拨。"他迅速分析着画面，“看他们的装备——那不是普通部落战士能有的武器。”
爆炸声越来越近，实验室的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李元芳本能地护在孙膑身前，大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危险的声响。
"我们必须阻止这场误会，"孙膑说着，机械翼完全展开，“但靠我们两个…”
"相信我族人的判断力，"李元芳亮出飞刀，眼中闪烁着决心，“只要我能接触到带队的长老。”
一枚炮弹直接命中实验室外墙，砖石飞溅中，孙膑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掀翻。就在他即将摔倒时，李元芳以惊人的速度冲过来，召唤出飞轮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碎片。
"抓住我的手！"混血少年大喊，毛茸茸的大耳朵上沾满灰尘。
孙膑抓住他的手，同时按下手上的紧急按钮。机械翼发出高亢的嗡鸣，带着两人冲破烟雾，从屋顶的破洞飞向夜空。
"你早就计算好了逃生路线？"李元芳在呼啸的风中喊道，双臂紧紧环抱着孙膑的腰。
"机关师的第一课，"孙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永远准备Plan B。”
他们在学院钟塔顶端暂时落脚。下方，混乱仍在继续，但已经能看出蹊跷——那些"魔种"攻击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建筑，却刻意避开了真正重要的机关库。
"有人在冒充魔种挑起战争。"孙膑调出学院地图，“看他们的行进路线，目标是——”
"地下档案室。"李元芳接话，大耳朵因为捕捉到某个声音而突然竖起，“我听到他们在说’图纸’…他们想要某种设计图！”
孙膑脸色骤变：“时空之门的原型设计…麻烦了…”
不需要更多解释，两人同时行动起来。孙膑的机械翼再次展开，这次他调整了参数，将李元芳也纳入飞行保护范围。
"抱紧我，"他在李元芳耳边说，“这次飞行会有点刺激。”
他们俯冲向混乱的中心，李元芳的敏锐听觉指引方向，孙膑的机械翼提供速度与机动。当守卫们看到这对奇特的组合从天而降时，都惊讶地忘记了攻击。
"停下！"李元芳用魔种语大喊，“这不是我们族人的行动！看他们的武器标记！”
真正的魔种战士闻言迟疑了，而伪装者则暴露了身份——他们听不懂魔种语。混乱中，孙膑操纵机械翼释放出高频声波，这是他与李元芳共同研发的成果，能干扰敌人的平衡感却不造成永久伤害。
当学院守卫与醒悟过来的魔种战士联手制服伪装者时，李元芳和孙膑已经悄然离开。他们躲藏在学院后山的树林里，两人都筋疲力尽却又带着一丝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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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到了，"李元芳喘着气说，大耳朵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谢谢了，没有你，我的族人会被冤枉。”
孙膑检查着机械翼的损伤，闻言抬起头："没有你的听力，我也找不到真正的敌人。"他犹豫了一下，“关于之前说的声波武器…我保证永远不会用来对付无辜的魔种。”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李元芳毛茸茸的耳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孙膑的手指。
"我知道，"他轻声说，"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顿了顿，又补充道：“和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不一样。”
孙膑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与人接触了。他本该感到不适，却只感到一种奇怪的温暖。
"你的耳朵，"他鬼使神差地说，“我能…摸摸看吗？”
李元芳的耳朵因为惊讶而竖得笔直，但最终，他微微低下头，让孙膑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柔软的绒毛。
"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暖。"孙膑轻声说。
夜风拂过树林，机械翼的残片在月光下闪烁，而两个被对方族群排斥的少年，在这一刻找到了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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