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机械翼之缘

稷下学院的钟楼敲响了十二下，李元芳蹲在围墙边的梧桐树上，大耳朵警觉地抖动着。月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巡逻的夫子走远。

"呼——"他轻巧地跃下树枝，避开地面上散落的机关陷阱。作为长安城最优秀的密探，潜入稷下学院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如果不是那对时不时会卡住的机械翼的话。

李元芳摸了摸背后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装着精心打磨的青铜齿轮和云纹轴承。三天前孙膑在信里提到机械翼的传动装置出了问题，他立刻去求教了长安最好的机关师。

实验室的窗户还亮着灯。李元芳的大耳朵突然竖得笔直——这都午夜了，那个小天才还没休息？他像片羽毛般轻盈地落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看到令他心脏揪紧的一幕。

孙膑趴在堆满图纸的工作台上睡着了，浅蓝色的发丝垂在苍白的脸颊边，机械翼的金属骨架散落一地。他的右手还握着刻刀，左手下方压着张画满演算公式的羊皮纸，墨迹未干。

"这个笨蛋…"李元芳轻手轻脚地翻进窗户，木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蹲下来捡起滚到脚边的齿轮，发现上面刻着"元芳专用"四个小字。

月光透过天窗洒在孙膑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银边。李元芳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忍不住伸手想碰又缩回。机械翼的金属关节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主人已经连续工作多日。

"明明说过要按时睡觉的。"李元芳小声嘀咕着，解下自己的红披风轻轻盖在孙膑肩上。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后颈，触电般缩回时带起一缕发丝。孙膑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睁开眼睛。

"元芳？"带着睡意的声音像羽毛拂过耳畔。孙膑迷迷糊糊抬头，机械翼的金属关节发出咔哒声，“我是在做梦吗…”

"我、我来送零件！"元芳有点口吃的解释着，并手忙脚乱地打开包袱，“鲁班大师说这种青铜合金最适合高速转动的轴承，还有这个云纹设计能减少风阻…”

他的话戛然而止。孙膑的指尖正轻轻擦过他耳尖的绒毛，冰凉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耳朵上沾了木屑。"孙膑的声音带着笑意，举起指尖的碎屑。月光在他瞳孔里流转，映出李元芳呆愣的模样。“其实…我也有东西给你。”

他从工作台下取出个檀木盒子，里面躺着对精巧的银制装置。"机械翼稳定器，可以自动调节平衡。"孙膑低头调试着卡扣，发梢扫过李元芳的手背，“上次看你训练时差点撞到树上…”

李元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两人同时愣住了，实验室里只有齿轮运转的滴答声。孙膑的脉搏在他掌心急促地跳动，像只受惊的小鸟。

"你手好凉。"李元芳嘟囔着，却忘了松开。孙膑的机械翼无意识地展开，金属羽片折射着月光，在他们之间洒下细碎的光斑。

窗外突然响起雷声，暴雨倾盆而下。孙膑的机械翼应激性地收拢，把两人罩在金属骨架构成的狭小空间里。李元芳的大耳朵贴在孙膑肩头，能清晰听见他加快的心跳。

"看来…"孙膑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得留宿了。”

雨点敲打着屋顶，李元芳看着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眸，突然发现孙膑的瞳孔在暗处会变成漂亮的紫罗兰色。他的尾巴不自觉地缠上对方机械翼的支架，听见孙膑轻轻倒吸一口气。

"那个稳定器…"李元芳的声音比雨声还轻，“能现在帮我装上吗？”

孙膑的手指划过他后背的机械翼接口时，李元芳确信自己听到了对方咽口水的声音。当冰凉的金属部件贴上皮肤，他忍不住抖了抖耳朵，结果撞上了孙膑的下巴。

"抱歉！"两人同时开口，又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窘态。孙膑突然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李元芳从未见过他这样毫无防备的笑容。

雨声渐密，实验室的灯火在墙上投下交叠的影子。李元芳的大耳朵捕捉到孙膑小声的提议：“要听听我新设计的飞行轨迹算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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