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中的选择

“因为除了你，没人能够离开这里。”沈棠回答，语气平淡却坚定。

林修远怔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他抬起手，重新握住了沈棠的手腕。这一次，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犹豫。

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未知，但他们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默契。隧道尽头，一扇刻有西府海棠图样的门若隐若现，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隧道尽头的西府海棠门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了一丝希望。但沈棠和林修远的脚步并未因此放松，反而更加谨慎。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脚下的地面也变得越来越湿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之中。

“这扇门……”林修远低语，目光落在那扇门上，眉头紧锁，“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棠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门周围的藤蔓上。那些荆棘似乎比之前更加密集，它们缓慢蠕动着，像蛇一样伺机而动。“别分心。”她简短地提醒道，声音冷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林修远抿了抿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刚才符文传递过来的余温。他隐约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求生的游戏，而是某种更深层面的、信任，甚至是对彼此本质的理解。

“你的祖父到底想让我们证明什么？”他的语气依旧隐含怒意，但情绪已然被压抑在表面之下。

沈棠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你以为我全知道？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一切，连我也无法解释。我只是按照直觉行动。”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疲惫。

“直觉？就是靠那个符文？”林修远冷笑一声，手指指向她掌中的金色光芒，“你的‘直觉’差点让我们都被困死在这些荆棘里。”

藤蔓仿佛感知到了他们的争执，开始发出低沉的嘶鸣声，音调逐渐拔高，刺耳得让人耳膜生疼。沈棠握紧符文，指尖泛白，显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如果再这样争吵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警告。

林修远的目光僵硬了一瞬，最终移开视线。他知道她说得没错，可内心的挣扎依旧撕扯着他——虚假记忆中那些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人难以分辨真假。尤其是看到屏幕里的自己倒在血泊中，而沈棠站在远处漠然注视的一幕，那种绝望至今仍啃噬着他的理智。

就在气氛几乎凝固时，一道细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那是从门后传来的，像风穿过树叶，又像某种古老的机械运作声。

“听到了吗？”沈棠问，语气不再冰冷，而是多了几分警觉。她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发现荆棘藤蔓也随之蠢蠢欲动，挡住了通往门口的路。

林修远的肩膀微微一动，但他迅速调整呼吸，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这是他们坠落时唯一幸存的武器，边缘早已卷刃，但此刻却成了唯一能依靠的东西之一。“先清理前面的障碍。”他说完便率先迎了上去，动作干脆利落。

沈棠稍稍愣了一下，随即配合默契地启动符文。金光再度绽放，与匕首寒芒交错，在昏暗的隧道中交织成一幅令人屏息的画面。然而，这一次符文的能量明显比之前更为薄弱，光芒摇曳不定，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还能撑多久？”林修远低声问道，同时用匕首斩断一根试图缠绕住他腿部的藤蔓。

“我不知道。”沈棠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不过，够不够用取决于你能不能动作快一点。”

藤蔓的攻势越发凶猛，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剧痛，皮肤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珠，混合着空气中的湿气散发出一股铁锈味。然而，两人的配合逐渐找到了节奏：沈棠负责压制大范围的攻击，而林修远则集中力量解决近身威胁。

突然，一簇特别粗壮的藤蔓从侧面猛扑而来，目标直指林修远的胸口。沈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冲了上去，用身体挡住冲击。符文的光芒骤然暴涨，将藤蔓逼退数米，但她的身体却因反噬之力重重摔倒在地。

“沈棠！”林修远吼了一声，随即跪下扶起她。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竟溢出一丝鲜红。

“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却坚定，“继续往前走。”

“你根本就没事！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林修远的声音带着恼怒与焦虑，目光中满是自责，“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我……”

“闭嘴！”沈棠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凌厉如刀，“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如果你还在纠结过去，那就永远别想走出这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在林修远的心口。他沉默片刻，随后将沈棠背起，径直朝隧道深处跑去。他的步伐虽有踉跄，但却异常坚决。

背后，藤蔓再次聚拢，嘶鸣声震耳欲聋。然而，当两人合力将符文的最后一缕能量注入西府海棠门前时，整扇门轰然开启。

一束柔和的光线洒在他们脸上，宛若新生。但就在踏入门内的瞬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欢迎来到真正的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