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

清挠了挠头，眉毛有些纠结地拧在一起。

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泽迟早要知道的。

于是，清长老长舒一口——把自己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长老？”泽关心祂，立刻要伸手来扶，清老脸通红，摇着手示意泽不用担心。

等这一阵呛咳过去，清擦擦眼睛里咳出来的珠子，泽才终于放下心来。

“也罢，迟早要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你这孩子如此敏锐……”

头顶离合的水光仍在荡漾，千年前的明月如今依然朗照在从极冰原的海面上，仿佛时光从未流逝，这里是被人遗忘的海角天边。

不……有些人或许忘了，但泽不会忘记，而有些人，当然也没有忘记。

你看，她这不就来了吗？

“长老？”

立在身边的溯光见泽久久沉思不语，于是他终于发问，这才将泽的思绪从那个时候唤了回来。

“殿下。”泽回应道。

左右无事，既然明天还要远游，泽便让溯光回去。

“长老也请早日歇息，在下告退。”溯光行了礼，也就回去了。

冰寒的海底，又一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修行者的命数，清寂却并不孤独。

就连已经离开的溯光从远处回望，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他的灵力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和泽长老相比还尚有差距，但谁都知道，修行，越是往上，就越难，到最后，灵力的修习几乎是寸步微行，除非心境上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否则，根本就是机会渺茫。

溯光忍不住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还差的远哪。

泽长老给他讲了清长老的提点。

经历过陆上人类繁华的洗礼，他早已看透生死的无常，然而，鲛人和人类始终是异族，凡人一生，也不过是鲛人寿命的十分之一，短暂的人生注定了他们的享乐和挥霍，他见过太多人生的苦楚，为他们可惜的同时，却又始终无法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

各人自有缘法，那么他和琉璃呢？

鲛人寿可千年，然而翼族却可以做到真正的寿数万载，与天同生，与地同存。

他们之间的鸿沟，也像鲛人和人类那样吗？

时间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无数人为了它而困扰，然而时间却又从不给任何人回答。

它就那样静默地注视着天地间往来的生命，看着它们存在，又见证着它们的离去。

和长老的交谈显然让溯光陷入了沉思，以至于旁边的大石头突然冒出一只手他都没有发现。

直到那只手把他带过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我喊你好半天了，你怎么不理我呀？”

“琉璃。”

发现是她，溯光这才放松下来，惯有的温和笑意慢慢恢复，刚才严肃的神情一扫而空。

琉璃抓着他的胳膊继续嘟嘟囔囔，溯光看了一眼远处静立的泽，这才想起他来找泽的目的。

“抱歉。长老谈起以前的事，我们都有些感慨。”

“好吧，难怪胳膊都快挥断了你们都没有发现……”琉璃悻悻地说，面容有些愁苦。

“……抱歉。你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