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之要义

“学习术法可以通天彻地，然而却并不是为了通天彻地，而是当我们对天地间的运行规律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以后，我们可以利用这样的规律来更好地安排生活，规避未来的风险。比如我们明白了洋流的规律，就可以寻着鱼群的洄游方向，更好地获取食物；又或者，我们可以根据藻类的生长，来判断这片海域的水质情况，进而决定要不要带领族人进入这里。而术法的本质，就是用人体内的运行规律来感应外部的环境，从而调动起更大的能量，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此所谓通天彻地也。但……长老所问，请恕泽的无知……泽只知道学习了术法会让我们生活地更好，但学习的目的，泽不解其意，还请长老告知。”

泽低下头，为自己的回答不能感到羞恼，于是为了掩盖这种难为情，祂像扁鱼一样把自己埋到长老身上去，好像这样就没有人发现祂了。

其实，按理来说，面对学习的大事，祂应该正色下拜，以首叩地，请求长老回答，但是……但是……其实也没有那么严格，对吧？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家伙……”

清长老失笑，祂抚摸过胡须，拍拍自己身上不肯露头的小长老，疼溺地摇了摇头。

泽换了个方向抱，就是不抬头，好像这样长老就不会发现祂的脸红了。

“好了，出来吧，你答的当然是对的，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另一个理由，要不要听呢？”清长老好声气地哄祂，这才让泽终于冒出来了。

“是的，我们学习术法是为了更好地生活，这也是术法学习最初的目的。当然，从这个理由之上衍生出来的一系列理由，都可以算作我们学习术法的原因。但是我今天想特别强调的是，术法学习，也可以是为了我们自己内心的安宁。”

自己内心的安宁？泽思考着长老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但好像又未能参透其中深意一般。

“人会为了亲近的人离世而痛苦，而难过，因为我们和亲近的人之间建立了联系，我们成为了一个整体，所以当他离开时，这种联系就像被快刀斩断，重新将我们分割开来，于是我们会痛苦，会难过，就像鱼儿被剖开身体里流出血来，悲伤就像看不见的血，弥漫在我们身体的各处，只有时间才能让这无法被触摸的伤口愈合。但是，学习术法的要义，你应该明白，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建立和自然的某种联系，随着这种联系的不断加强，我们终于可以调动自然的力量，鲛人是大海的一部分，人是自然的一份子，我们从水中诞生，最后又归于水中，其实是我们和自然的联系减弱又变强的过程，鲛人生于水又长于水，我们的一生都在不断地和水加强联系，而当我们终于融入大海的时刻，其实才是我们和水的联系最强的一刻，你明白吗？”

清长老语声轻柔，目光温和，祂就这样用和蔼的目光注视着泽，仿佛在用眼神暗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