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试炼（二）

江池野的手指在耳机边缘摩挲，指尖残留的温度像是某种信号。他没有戴回去，只是低头看着它，像在审视一件突然变得陌生的东西。

空气中还飘着时间碎片，偶尔闪过熟悉的影像——某个笑容、某句话语，又或者，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你还打算听下去吗？”白霄的声音从侧面传来，语气里有些疲惫，也带着一点试探。

江池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耳机上，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头戴式耳机，可刚才那段声音，却不是普通的系统提示。

“我听到的，不是警告。”他说，“是命令。”

众人围坐一圈，中间是被切断电源的终端设备，冒着一丝焦糊味。澜秋靠在墙边，锁链垂落于地，金属光泽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他在等。

“命令？”萧羽轻声重复，声音微颤。

“最终使命提示音。”江池野深吸一口气，按下播放键。

耳机里传出低沉而清晰的电子音：

【目标已锁定：故旭】

【任务类型：归还者之耳】

【执行权限：三重意志激活中】

所有人屏息听着，直到最后一句结束，耳机自动关闭，无论怎么重启都没反应。

萧羽接过耳机，翻来覆去地检查，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简单的音频模块……它像是个钥匙。”

“钥匙？”虞衡低声问。

“通往‘时间尽头’的钥匙。”萧羽缓缓开口，“耳机内侧刻着一行字：‘时间尽头·归还者之耳’。”

空气一滞。

“时间尽头？”江池野嗤笑一声，扯了扯毛绒猴装饰的耳机带，“听起来像个死胡同。”

“可我们已经没得选了。”虞衡抬眼，“这段话不是系统发出的，也不是幻觉。它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就像……某种召唤。”

“你确定不是邪神干的？”故言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一怔，回头看向角落。

故言坐在地上，靠着墙，神色平静，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随口一问。

“你什么意思？”澜秋站起身，锁链随之晃动。

“我说的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根本就是一场引导？”故言缓缓抬头，眼神清澈而危险，“耳机里的声音，是谁让它出现的？”

“你怎么知道……”江池野刚开口，却被打断。

“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得多。”故言轻轻一笑，“比如，你们以为自己是在对抗故旭，其实……你们是在替他完成某件事。”

“你是谁？”白霄看着眼前像变了一个人的故言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是谁不重要。”故言缓缓起身，长发垂落肩头，和“故言”几乎一模一样，“重要的是，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沉默蔓延了几秒。

“我们要去找故旭。”江池野打破沉默，“不管他是谁的投影，也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们都必须正面迎战。”

“然后呢？”故言反问，“杀了他？还是把他带回来？你们连他真正的身份都不清楚。”

“那就查清楚。”白霄走上前，手中硬币微微闪动，“用这个。”

他将硬币插入终端接口，屏幕一阵扭曲，随即亮起一道红光。

几秒钟后，信息弹出：

【识别成功：三重意志激活请求】

【响应指令：时间尽头存在‘归还者’，唯有三重意志方可抵达】

“归还者？”江池野挑眉，“听起来像是个活了很久的老东西。”

“也许比我们活得久。”萧羽低声说，“也许……根本就没死过。”

“所以我们要找三个不同能力的人？”虞衡问。

“也许是三种不同的意识。”萧羽轻声补充，“精神、逻辑、时空感知……都算。”

“不管是什么，现在只有我们。”江池野环视众人，“我们必须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先保护袁清。”陆渊突然开口，语气坚定。

“不行。”江池野摇头，“我们不能分兵。”

“她可能是关键变量。”白霄冷静分析，“如果她死了，我们可能永远找不到真相。”

“那就带上她。”澜秋果断拍板，“我们一起行动。”

众人点头，气氛终于不再分裂。

“如果我出了事……别回头。”袁清忽然开口，将一张纸条递给白霄。

他接过，只看了一眼，便收进衣袋，什么也没说。

江池野再次看向耳机，眼神复杂。

“这是它的终极使命。”他低声说，“也是我们的。”

江池野摸了摸耳机带，猴子耳朵柔软贴服在他掌心。

“看来，我也不是个废物。”他笑着，眼中却藏着一抹冷意，“至少，它选择了我。”

夜色渐深，空间内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

时间碎片仍在空中漂浮，偶尔闪过熟悉的影像——某个笑容、某句话语，又或者，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而现在，它们多了一样东西。

一段无法重启的语音，和一句即将成真的预言。

终将成真

江池野戴上耳机，手指轻轻按下暂停键。

下一秒，耳机里传出一句话：

“欢迎来到时间尽头。”

他猛地睁大眼睛。

耳机，正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