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一
晚阳市，一座繁华璀璨的城市，其经济之繁华令人瞩目。但每一座光鲜亮丽的都市背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角落。在那些偏远的地带，生活着一群被遗忘的人——他们或是贫困潦倒，无法维持生活；或是无家可归，四处漂泊。这些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们，似乎刻意隐藏在喧嚣之外，窝缩在黑暗之中，避免被人发现。即便如此，他们依然顽强的依附于城市的光芒之下，寻找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晚阳市的最西边，那里还未开发，一切都丑陋不堪，各种偷鸡摸狗都在这里发生。夜晚，正是他们行动的时候，但在河边上些许的有些安静。
丑小鸭也会变成白天鹅吗？华宣镜仰躺在桥洞下的大石块上，怀里还抱着看了无数遍的《安徒生童话》，他刚借着微弱的月光又看了一遍。华宣镜最喜欢的就是《丑小鸭》这个故事，他每次看是时都在幻想：我呢，我也变成白天鹅吗？
“哎呦我天，谁大晚上在这装神弄鬼呢？”
苟老头朝着刚不小心踢到的地方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苟老头身形瘦小，但力气特别大，华宣镜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华宣镜才摸索着站起来又被一脚踹趴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书。“爷爷，是我，你来这干嘛？”华宣镜拍拍身上的草和泥，感觉自己散发出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抬起手臂细细闻，那骚气冲天的味道更是熏的眼睛都睁不开。华宣镜皱巴巴的瘪着嘴，他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
苟老头摇头晃脑的解开裤腰带开始释放，：“闻什么呢，我还没问你呢？这上厕所的地儿，你不知道？呆这干嘛，饿？”
刚知道。华宣镜正准备开口就被苟老头打断：“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等会儿去河里涮两圈洗干净喽再回去睡觉。” 说完就提起裤子转身回去睡觉了。
华宣镜皱巴着脸看前面的河，心想：这也没好到哪去吧！然后就跟着苟老头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华宣镜眼睛滴溜直转，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憋了回去，眼看就要到铁皮棚子了，他站定仰着头问：“爷爷，你说我是白天鹅吗？”
苟老头掏掏耳朵，似是听到什么胡言乱语，百无聊赖道：“什么，没睡觉就开始做梦？”
“不是的，是童话书。”华宣镜高举起《格林童话》。
苟老头眯着眼睛弯要凑近看，看清楚后啧了一声，“封叶的？”
“对。”
“死人都东西捡回来也不嫌晦气。”苟老头脱了鞋子爬进铁皮棚子里，躺下后长叹一口气。“人家那是本来就是天鹅才变成白天鹅的，你顶多变成一只好看一点的鸭子。赶紧睡，明天我给你安排个活。”
华宣镜跟着脱了鞋，躺在苟老头旁边，委屈的哦了一声。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又开一条缝：说不定我就是一个白天鹅呢！只是沦落至此而已。
苟老头可不管他是不是沦落至此， 天一亮他就卡着华宣镜的腋下就给提了起来，华宣镜还在会周公呢，这会儿猛的清醒皱皱巴巴的揉着眼睛含糊的抱怨：“爷爷，我还没睡醒呢！”
“睡醒？这么早谁睡醒了，想变天鹅就赶紧的，没时间伺候你。”苟老头手里拿着一个小破碗，腋下夹着半死不活的华宣镜，一路朝的市中心气势汹汹走去。
等走到市中心天都亮了，街上人来人往，苟老头和华宣镜鬼鬼祟祟的躲在巷子里。“你今天就在那儿呆着，还是个树荫地儿，别瞎乱跑，把你装委屈的功夫用好。饿了就随便买点吃的，晚上自己回来。”苟老头指着万悦商城对面的树荫地对华宣镜再三嘱咐。
华宣镜重重点头，迈着坚定的步伐一身正气的朝那边走去，两个大眼睛发射出强烈的精气神，苟老头看的两眼一抹黑：“你虚一点，快点的。”
华宣镜听后立马化了下来，黢黑的小脸，瘦小的身子，歪歪扭扭往那边走去，看着马上就要倒在地上。走到后跪坐在树荫下，一脸委屈麻木的看向路过的行人，看得人心软软，半刻钟的时间就有些女孩子心软就给了一点钱。
苟老头蹲在巷子里多了半个小时，看华宣镜在哪儿不错就走开了。
华宣镜被苟老头捡来还是第一次出来乞讨，觉得干什么都挺有意思的，发现苟老头走后就东瞅瞅西瞅瞅，看着面前小碗里的钱越来越多也高兴，便把苟老头的要求都忘得一干二净，脸上立马扬起笑容。跪久了腿还有些发麻，就蹲会儿再坐会儿，等浑身舒服了再继续跪。
“小弟弟，为什么在这儿跪着呢？”一个穿着精致男孩跑过来蹲在他旁边好奇的问。
华宣镜被突如其来搭话的人整蒙了，上下来回扫视那个男生。男孩看这年纪不大个子却很高，皮肤白里透着红，穿的衣服布料一看就价值不菲。
“乞讨，这样有钱！”华宣镜收起审视的目光，眨巴眨巴眼单纯的回答，眼睛亮的要沁出水了。
男孩被那眼睛吸住了神，呆板的挠挠头，不解的又问：“那为什么不去读书？读了书以后能赚更过的钱。”
华宣镜眯起眼睛又审视着男孩，微微抿唇没回答，而是转去问男生：“你几岁？‘’
男生不明所以 ，如实回答：“9岁啊。”
华宣镜嘴角抽动，鄙夷不屑的说“那你脑子不太好吧，因为我没钱啊，从我穿的衣服你看不出来我穷嘛！”
男生不在乎华宣镜语气忽然的转变，以华宣镜为轴心绕了几圈又蹲下真诚发问：“为什么没钱？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不赚钱吗？”
三连问环环打在华宣镜的心头上，他垂眼沉默了几秒钟，做了个深呼吸才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啊？”男孩有些震惊，略显尴尬道：“不好意思啊！那你几岁啊？”
没有父母的华宣镜却像是没事人一样：“7岁。”
男孩拍拍胸口，骄傲的说“那比你大两岁，叫哥哥。”
华宣镜满脸诧异的看着男孩，越发的肯定这男孩是一个人傻钱多的主。男生还维持着拍胸口的动作，好似华宣镜不喊他就不放下来一样。可华宣镜实属是不太想喊，他不明白对方是得多无聊和一个乞丐聊半天，还要人家叫他哥哥，傻大个就没有朋友吗，但看对方这傻样，华宣镜妥协了。
“呵呵，哥哥”华宣镜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了下，男生却是很受用的点了两下头。
……
两人唧唧喳喳聊了半天，主要还是那还是男生拉着华宣镜在硬聊，聊到下午太阳最是毒辣的时候，连厚厚的树叶都不发完全抵挡住太阳光。两人身上都挂上豆粒大小的汗珠，男生还在喋喋不休：“嗐，如果我在福利院遇到你就可以让我爸爸妈妈收养你了。”
本来准备劝男生离开的华宣镜听到收养心忽然一颤：“收养？”
“对啊，福利院里面有好多孤儿，我爸爸妈他们每年都会去福利院送关爱。还有一些人会收养福利院的孩子。”虽说的是件很好的事情，但男生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骄傲和幸福感，而是落寞道：“呵，她们谁都爱，就是不爱我。”
华宣镜不了解男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但显然已经被‘’收养‘’二字勾走了神。男生吸了一下鼻子“算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还没告诉你，我叫梁言禄，一个聪明有钱的大帅哥。”说完，便朝着商城里跑了。
华宣镜目送着梁言禄渐行渐远，直到那身影在视野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