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

他们三人正在说话间听到底下传来一声巨响,颜何如闻声看过去,不禁一怔。

颜何如:怎么这么多人...

唐倾晚:小公子,你做生意的确有一手,只不过啊,还是太嫩了

沈泽川:蹊跷得很。雷惊蛰宁可绕行三日险路,也不肯踏这坦途半步,从踏入敦州那刻起我就在想这个问题

沈泽川:这般利落,倒像是常被雁啄眼的猎户。那些所谓的"流匪",怕不都是雷惊蛰自己的人

唐倾晚:雷惊蛰是个聪明人,我们都能猜到你在资助海日古,他猜不到吗?

唐倾晚:那场邀约的确是引蛇出洞,但是上钩的是你而已

疾驰的铁骑撞翻十里灯河,赤红灯笼滚进泥淖的刹那,数不清的铁蹄已碾碎满城光影。那黑压压的骑兵阵列,像天边压城的雷云,将最后一点暖色都吞噬殆尽。

雷惊蛰带来的兵马藏在城外,就是想要一劳永逸,彻底除掉海日古这个心腹大患。

颜何如:他不敢杀我

颜何如流露出慌张,抱着金算盘退后几步

颜何如:河州...

唐倾晚:强兵前面无谋算

雷惊蛰的亲兵推着包铁头车狠狠撞上府门,百年楠木在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三指粗的门闩虽包着铁皮,此刻却像脆弱的麦秆般扭曲变

盘旋在天空的海东青搅弄着阴云,

唐倾晚:这些铁骑曾经毫无顾忌地踏烂过中博的心脏,这一次也未尝不可

唐倾晚语气淡淡,放在栏上的手指却随着力道发白。凤眸里的杀意冷得吓人。

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阁楼是他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画面。

雷惊蛰这一手端的是釜底抽薪——敦州军备库的攻城弩竟被他架在了私宅前!任颜何如把院墙修得铜浇铁铸,也不过是孩童的积木。包铁头车碾过满地箭矢,那些精妙射孔里发出的弩箭,连格挡板上的漆皮都蹭不破。随着门闩爆裂的脆响,机括齿轮尚在咬合转动,边沙狼骑的弯刀已劈碎了最后一道屏风。

费盛:公子,咱们从后撤离,借着夜色想办法出城!

唐倾晚:晚了

费盛上前要扶沈泽川,闻言动作一顿

沈泽川:雷惊蛰此番布的是天罗地网,专等海日古的蝎子冒头。恐怕连只沙鼠都休想钻出这死局。

所以现在想要出城,已经太晚了。

残月如钩,倏地被翻滚的乌云吞没。整个苍穹仿佛化作生铁浇铸的穹顶,沉沉压在城堞之上。

唐倾晚与沈泽川并肩而站,看着下面的灯火,神色平淡,面临如今需要拼死一搏的情形也没见任何慌张与惧色。

在那惊天的厮杀声里,锦衣卫注视着唐倾晚跟沈泽川。奇异的是,到了这个生死关头,他们竟然不再紧张。

这些人在阒都都受到了那些混进来的贵门子弟打压,加上宦官的私心,本来以为一辈子只能这样在下面浑浑噩噩毫无作为的一生,直到唐倾晚的到来。

其实他们一开始并不接受这个离北王的义子,他们觉得被咸德帝安排进来的唐倾晚跟那些贵门子弟没有区别。

毕竟当时都传唐倾晚跟萧驰野的关系差到了极点,甚至动手,都说唐倾晚有着野心,所以他们猜测唐倾晚要么像那些空有背景的公子哥混日子,要么像纪雷那样受不了诱惑成为宦官的走狗。

可是,他们忽略了,即便唐倾晚非离北王的亲生儿子,也是在离北长大,也是离北公认的三公子,离北男儿最不缺的就是血性。

皇帝赋予的锦衣卫的职位不是奖励,是枷锁。

锦衣卫内部变得腐朽,早就没了当初的荣光,想要改变现状就必须得下这污浊的深处,没人愿意趟这浑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没人想做,没人有那个能力跟毅力。

但是唐倾晚却做了。

事情上公私分明,对手下赏罚得当,遇到能者就选择提拔选用,根本不存在走后门这一说,任何贿赂都不受,甚至随着职位的上升,唐倾晚将这个做法继续做大,即便自己分身乏术,也要改变锦衣卫的现状。

这也让他们这些被打压的人有了冒头的机会。

本都是有着血性的男人,即便被打压而慢慢跟着堕落,但不代表这个血性消失,只要有机会,那些被压抑的东西就会势如破竹地倾泻下来。

唐倾晚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这点从他容下沈泽川这点就是证明。

跟着有这样血性与定力的指挥使,他们毫无怨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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