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二哥会赢的

八月底的秋风卷着喜讯与噩耗一同刮进帅帐——花家三小姐出嫁那日,红妆映得满堂生辉。老帅见新妇姿容绝世,一高兴,竟中风躺下了。

戚时雨这中风来得蹊跷——无论真假,喜堂上那一倒,便注定与花香漪要做对表面夫妻。太后虽得了启东联姻的名分,却再难借子嗣插手兵权。如今花香漪执掌嫡母名帖,膝下无子反成护身符。戚竹音的帅印稳如泰山,那几个庶弟再眼红,也越不过"孝道"二字去。

两日后,周桂呈上的文书墨迹尤新,将"同知"二字郑重改为"府君"。原拟的"沈君"在笔锋将落时生生顿住——那"沈"字连着沈卫的旧债,终是化作"府"字端方落纸。这一字之改,暗藏机锋。"府"可作州府解,亦能喻指明主。日后进退,全在笔墨转圜间。周桂自请降为属官,那盖印的姿势,分明是茨州文武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向沈泽川俯首称臣。

翼王的檄文还没飞出樊州城门,茨州的笔刀早已出鞘。高仲雄执笔如执戈,将樊州税赋账簿绣在布告上——那金丝楠木的王府梁柱造价,正够救活三万饥民。大兴土木奢靡享受,一边编写谣歌给中博以东的四州,把沈泽川千里送粮,反受其伤的事情唱得闻者落泪。那传闻越走越夸张,等到了萧方旭耳朵里,已经变成了“身受重创”、“险断一臂”。

萧方旭吓了一跳,半夜揪了勤勤恳恳的萧驰野,问

萧方旭:他的手断了?

萧驰野才合眼不到半刻钟,就被他老爹一把从榻上薅了起来。他眼皮还黏着,整个人跟散了架似的,被萧方旭晃得前仰后合。

萧驰野被晃得烦,哑声说

萧驰野:谁,谁手断了?

萧方旭:沈泽川!

萧驰野:?!

唐倾晚这边刚睡下,迷迷糊糊地快要踏入梦乡,哪成想突然一阵晃荡,他被人给硬拽起来了。

萧驰野:阿晚!快醒醒!跟我回茨州!!

唐倾晚:啊??

唐倾晚脑袋还晕乎着,被萧驰野这话给说懵住了。

反应过来,八成是沈泽川出事了

唐倾晚: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头又出事啊!

唐倾晚慌张地把靴子套上。

萧方旭:你不知道?这事儿不早就有了吗?他去那茶州的时候

唐倾晚刚穿好靴子就被萧驰野拽着跑出了帐子,外面的萧方旭见状有点纳闷道

晨阳看萧方旭的神情, 忽然心神领会, 一拍脑门,转身喊道

晨阳:茶州!主子,是茶州!公子没事啊!

这几嗓子喊得响,把萧驰野的惊魂给炸了回去

唐倾晚反应过来。

其他都别说,反正整个人很无语的。

他脑袋还有点晕乎。

萧驰野掉头就冲萧方旭去, 被激得眼眶都红了,到了萧方旭跟前,又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抹了把脸,道

萧驰野:亲爹!

唐倾晚捏了捏眉心。

唐倾晚:我早就给他弄了抹的药,连疤都不会留

唐倾晚:我要回去睡了

唐倾晚:这一天天的,闹挺

萧驰野八月底又回到了交战地,暂时没有再走。他自从那场仗输了以后,就没有休息,无论是北上押运辎重,还是西去联系大境,都是他带着唐倾晚他们跑。他像是彻底被萧方旭磨平了棱角,开始心甘情愿地做个辎重小将,而唐倾晚则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干。

忙完了后,唐倾晚就去看那匹大嫂留给他将来媳妇儿的黑马。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不远处的一阵喧哗,走了过去

唐倾晚:怎的了?

曾麟:二公子跟王爷要比赛马呢

唐倾晚:是么

邬子余:今儿二公子要是赢了,咱们押运队就是全营的祖宗!吃饭得多抖两勺肉!

邬子余:阿野想赢他老子,还得几年。(笑)

澹台虎:二公子争气!

左千秋:要是王爷赢了怎么办?

左千秋:晨阳刚想说什么,就听澹台虎大声说

澹台虎:那我们就沿着草场跑,边跑边狗叫——

唐倾晚:咳!

唐倾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邬子余跟后边的骨津立刻跳起来堵他的嘴。

唐倾晚看向左千秋,正好对上师父眼神。

左千秋没放过机会

左千秋:好!阿野,听见没有?今天要是跑输了你爹,你们全队就要汪汪叫!

萧驰野抬指吹了声哨,浪淘雪襟从绕出来,跑到他身边,他上了马,问萧方旭

萧驰野:去哪儿?

萧方旭:去哪……

他音还没落,就已经驱马冲了出去。

禁军整齐地嘘声,澹台虎挣扎着露出嘴,急道

澹台虎:这王爷怎么还耍赖呢!

唐倾晚:这老头坏得很,你见到的还是冰山一角,所以啊,打赌之前,赌注还是斟酌一下吧

看着他们疾马飞驰的背影,唐倾晚勾起一抹淡笑

唐倾晚:我相信二哥会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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