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

丑时三刻,此刻夜空岑寂,只有风徐徐吹拂。

骨津带着的小波禁军夜袭沙三营,将当时因为在图达龙旗边线上打离北铁骑的精锐之一郭韦礼且转战东南时打掉了沙三营从而傲气盛的胡和鲁给成功引了出来。

胡和鲁被开春连胜的军功灌昏了头,此刻见骨津率小队攀墙,认为是边博营的突袭。

营门铁索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胡和鲁已带着亲卫旋风般冲出。可迎面而来的是一支淬火的鸣镝——箭矢撕裂夜风的尖啸声中,火光骤然照亮他错愕的瞳孔。

营外马道上的干草堆突然窜起火蛇——这火势不猛,却卷起滔天黑烟。胡和鲁的坐骑惊嘶着人立而起。边沙骑兵也因此乱了阵型

浓烟遮蔽了月光,胡和鲁的眼前只剩混沌的黑暗。他猛地勒转马头,狼头刀劈开烟雾奔腾向草野

胡和鲁的矮脚马刚冲出十丈,前蹄突然陷进伪装的草坑——勾马部引以为傲的速度此刻成了索命符。前排骑兵连人带马栽倒的刹那,后方队伍如骨牌般接连撞上

胡和鲁爬起身,忽然听见一声大吼。那埋伏在草里等待多时的澹台虎拔刀就上,千余禁军跟锦衣卫从浪潮般的草里爬了出来,跟落地后的边沙骑兵打在一起。

边沙骑兵打惯了离北铁骑,禁军跟锦衣卫的优势很快就凸显出来。

禁军根本不讲究离北铁骑的那一套,在这漆黑的草窝里,刀子捅得比谁都阴。而这群锦衣卫可不是那些被家族塞进来的公子哥,都是个有打斗特色的青年,所以更多地依赖于个人的武艺,只不过在离开阒都,或者说,在跟着唐倾晚这段期间,他们几乎已经可以像是一支真正的队伍一样同正规军相对抗。

胡和鲁的精锐失去了马,面对比离北铁骑更短的砍刀,竟然无法如常应对。

胡和鲁吐掉嘴里的草屑,突然狂笑出声——什么埋伏?眼前这支队伍稀稀拉拉连包围圈都凑不齐!澹台虎虽杀得凶悍,可那莽夫身后空荡荡的草野上,连个接应的火把都没有。

胡和鲁怒上心头,砍翻一人,抵着澹台虎突进

胡和鲁:原来是几只耗子!

澹台虎受了伤,却仍疯子般扑向胡和鲁。而斜刺里杀来的另一名将领招式截然不同——刀法刁钻阴狠,而且,胡和鲁看出来了,这似乎是两支兵,那另一个同澹台虎打斗风格完全不一样却依旧在死撑的领头人往这边靠近,跟他交手,他们越打,胡和鲁就越确信对方没有后援,否则按照时间早该前来相助。

血战半个时辰后,澹台虎的左臂已受伤。沐青拽着他跌进深草丛时,身后追兵的箭矢正钉碎他们方才立足的岩石。两人弃了断刀,在及腰的草浪中撕开血路——

胡和鲁眼中腾起血色,狼头盔下的面容扭曲如恶鬼。他猛夹马腹冲进草丛,弯刀劈砍草叶的声响混着含混的咒骂,他此时已经杀兴高涨,哪里肯放他们走?带着人紧追而上被这群人这一番戏弄搞得怒火不减,一定要拿他们祭刀。

澹台虎拖着受伤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狂奔。他气喘如牛,中途几次险些被绊倒,还是沐青拖了他几把。胡和鲁在后穷追不舍,沐青在锦衣卫当中就是那种速度快的,虽然可以勉强再拉开距离但也只是一时的,而且澹台虎现在已经快被追上,不到片刻,骑兵已经撵到了他的屁股后头。

澹台虎:我**你祖宗!

沐青猛地抬手,把骂骂咧咧的澹台虎往前拽了一把,躲开差点削到的屁股的刀。

沐青:别*了!你想被削啊快跑!

天际骤然炸开雷鸣般的鼓点,声浪震得胡和鲁坐骑人立而起。他猛拽缰绳环顾四周——

一阵破空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利器刺透血肉的声音。

本对沐青跟澹台虎追得锲而不舍的骑兵喉咙瞬间被利箭穿透,直接人仰马翻。

周围的草间密密麻麻地站起了人,戴着草环隐藏在夜色里,让胡和鲁一时间数不清。

胡和鲁来不及去看射箭者是谁,从澹台虎他们奔跑的方向一路延伸到了胡和鲁看不见的地方,犹如一条长龙。密集的鼓声敲得胡和鲁倍感危急,他马上认定自己中计了,这里有离北的主力队伍,并且人数远超他们。

胡和鲁:后撤!

胡和鲁拽过马头

唐倾晚一手拿着弓,错开澹台虎的伤口拍了下他的肩膀。

唐倾晚:哎呀老虎,你骂得还挺脏啊,老远就听到了

澹台虎:这不就正好方便你们听到吗

随后一掌拍在沐青背上,唐倾晚手劲不小,把正喘气的沐青拍了个踉跄。

唐倾晚:学着点沐青,战场上说话可别讲礼,怎么脏怎么骂

沐青: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唐倾晚把药扔给了澹台虎。

唐倾晚:这次辛苦了,这伤药是我自己弄的,最后一瓶了,就送你了

随后骑着绝影啸月带人杀了过去。

浪淘雪襟一马当先,冲在人群的最前方。

绝影啸月的速度本来是很快的,但是唐倾晚却没有打算发挥它的最快速度,毕竟以二哥的浪淘雪襟能够追上。唐倾晚手松开缰绳,拉开弓箭,瞬间射出四箭,在颠簸中竟也直接把在胡和鲁两侧的兵给摆平绊住胡和鲁的步子。

胡和鲁低骂一声的功夫,萧驰野已经驾马来到了他的侧方!

马吃痛地狂奔,将骑兵松散的队列冲垮了。

胡和鲁已经看见了沙三营,他想要冲巴音求援,可是他才张开口,眼前就天旋地转,脑袋滚掉在草间。

萧驰野纵马冲入敌阵,狼戾刀寒光乍现,刀锋过处血浪翻涌。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刀尖甩落的血珠在夕阳下划出几道刺目的弧线。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紧绷的下颌,他随手一抹,拇指上的玉扳指便蹭开一道猩红,衬得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愈发狠戾。

胡和鲁的战马仍在狂奔,背上驮着那具无头的身躯,随着颠簸摇晃几下,终于重重栽倒在营地前的泥地里。头颅早已不知滚落何处,断裂的脖颈在沙土上拖出一道暗红的血痕,黏稠的血浆混着尘土,凝成一片刺目的猩黑。

看到萧驰野把人斩首,心情不错地吹了个哨。

他把上弦月别身后,抽出腰间的刀,君宫送的这把,总得让它喝边沙骑兵的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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