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赛马

酒吃到了三更，唐倾晚跟那些狐朋狗友出来时勾肩搭背的，似乎醉了许多。

李建恒临行上轿前还拽着萧驰野的衣袖，另一只手指在萧驰野跟唐倾晚面前晃，醉醺醺的。

李建恒：你们兄弟俩可以啊，一个总督一个镇抚，平时随便管管俸禄招领，当真是双喜临门啊！

萧驰野也笑，笑得还坏。

萧驰野：是啊，这不赶紧请你吃酒吗？往后咱们一块，横行阒都！

李建恒：对对！

李建恒用力拍着萧驰野的肩膀

李建恒：就是要有这志气！你跟玉行平时好好相处，大家都是兄弟嘛，过几日去我府里，我让人……再给你们庆祝庆祝……都要来哈！

唐倾晚浑身酒气，笑道

唐倾晚：好！到时候一定来！

抬李建恒的轿子走远后，唐倾晚与萧驰野各自翻身上马，唐倾晚此时已收敛了笑意，眼神分外清明，全然没了方才的佻达不羁，整个人仿佛冷在了骨子里。

他们拍马向前行，相继无言，唐倾晚眼神示意让那些欲点灯相送的商铺伙计离开。

萧驰野：阿晚

唐倾晚：知道

唐倾晚呼出口浊气，眼神是极度压抑的张狂。

唐倾晚：老规矩

萧驰野：驾！

马蹄高扬而起，座下的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两只异色的海东青听到哨声俯冲下来，他们策马奔腾，时前时后。

骏马不知奔了多久，唐倾晚在转弯之时比萧驰野领先些，但若是直路就会被萧驰野反超，萧驰野座下的马适合狂猛冲撞，而唐倾晚的则是敏捷迅速。

到了阒都边墙这块，萧驰野忽然从马上滚了下去，重砸在雪里，听到动静，唐倾晚勒马转身下马，他酒热冲没了，走到萧驰野跟前静静看着他，唐倾晚喝的是“花酒”，倒没醉得太厉害。

今夜他们心情都差极了，这情况他们也有解决的办法。

赛马。

任狂风肆意刮过脸颊，刺骨的寒风不断侵入。

唐倾晚：赛得不痛快，这局不算

他摸了把飞落到肩上的海东青，它毛发洁白如雪，上面有着似墨点缀的斑纹。

唐倾晚：走吧，雪里凉，该回去了

萧驰野忍了忍，撑臂吐了起来，唐倾晚拍了几下他的背，等他吐完了把手伸到他面前，萧驰野猛晃了下头，手搭了上去，借力站起身来。

萧驰野：这儿哪？

唐倾晚：到阒都边墙这块了

萧驰野这时才发觉指间一空，骨扳指不在了，他当时爆了句粗话，俯身在雪里找。

唐倾晚：找什么？

萧驰野：骨扳指，你别干看着，过来帮我一起找

那骨扳指是左千秋送给萧驰野的，也有了一定年龄。

二人在雪里找，却听着不远处有人小声问

禁军小旗：谁啊？

唐倾晚：喂，你

唐倾晚指了指禁军小旗手里的灯笼

唐倾晚：灯拿来，人可以走了

禁军小旗看清了脸。

禁军小旗：大人？

唐倾晚：认得？

禁军小旗老实摇头

禁军小旗：不知道您二位是哪的大人。

唐倾晚：呵

见萧驰野找不到骨扳指而有些烦躁，唐倾晚也懒得跟他废话。

唐倾晚：别管那么多，灯给我

禁军小旗谨慎地靠了过来

禁军小旗：二公子跟三公子是不是？我们才得了令，这天还没亮，审查也太早了，您二位明早再过来也来得及……

唐倾晚伸手，小旗把灯递了过去。

唐倾晚：这有什么？

禁军小旗：昭罪寺

唐倾晚：（那不是关沈泽川的地方吗？当真是冤家路窄。）

他按了下额头。

唐倾晚：这运气……沈泽川就是被关在这里面的？

小旗点头称是，唐倾晚看着手里的灯刚想开口。

萧驰野：让他出来。

唐倾晚挑眉，看向萧驰野，有些不解。

禁军小旗：这哪儿成！总督也不成啊！皇上严令……

萧驰野：禁军我说了算

禁军小旗：那你也别杀……镇抚大人您劝一劝啊！

唐倾晚把灯递给萧驰野，他对这个称呼有点莫名的反感。

唐倾晚：我劝个……

话还没说完，萧驰野骤然摔开灯笼，光倏地扑灭了。

萧驰野：我他妈叫他出来唱曲！

唐倾晚：啧

这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