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害怕

叶星河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停车场昏黄的灯光在视线里扭曲成眩晕的光圈，龚教授审视的目光像探照灯般让他无所遁形。

  "老师，我...我想上厕所，"他突兀地开口，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您陪我去吧。"  

  话一出口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是什么蹩脚借口？

  龚教授果然被这荒唐的请求噎住，轻咳两声推了推眼镜："你去吧，我在这等你。"镜片后的目光却愈发深沉。  

  叶星河攥紧的拳头在西装裤缝处蹭出汗渍。他怎么能让教授独自留在可能有长小墙出没的区域？

  喉结滚动几下，硬着头皮改口："算了...我回宿舍上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转话锋，"老师您一会是不是要赶飞机？"  

  风掀起龚教授的西装下摆，他深深看了叶星河一眼，年轻人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游移的眼神让胸腔泛起细密的刺痛。

  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嗯，三小时后起飞。"  

  "那您快走吧！"叶星河几乎脱口而出，又慌忙补充，"路上...路上注意安全。"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西装纽扣，西装的面料被拧出褶皱。

  龚教授一眼不发的驶离停车场，叶星河僵立在原地，直到尾灯彻底消失在拐角，才像被抽走脊骨般垮下肩膀。

  额发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额头上，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时间回到下午，三点的阳光斜照进会场后台，长小墙把最后一箱矿泉水重重砸在地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志愿者证。

  "临时抓壮丁..."他嘟囔着扯了扯脖子上的志愿者牌子，上面的带子弄的他更加烦躁。

  "小墙，把东西都摆好。"辅导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知道了——"他拖长声调应着，指甲在纸箱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要不是上学期实践学分不够，这种端茶倒水的活计...  

  忽然，掌声如潮水般从会场涌来。透过幕布缝隙，他看见一位身穿暗格纹西装的教授正在登台。

  长小墙眯起眼睛——这张脸莫名眼熟，想了半天后才想起来。

  他的目光黏在了台上。当龚教授讲到非线性控制系统时，视线似乎总往某个固定方向偏移。

  长小墙顺着那道目光寻去，最终锁定在第二排那个穿黑西装的年轻助理身上，哦，就是上次在办公室门口碰到那个。

  "有意思..."他舔了舔嘴唇，看着台上教授每次转身时都要用余光确认助理的位置，看着助理低头记录时教授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中涌现出一抹心思。他摸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龚麟"。  

  茶歇时的人流成了最佳掩护。

  长小墙假借添茶水的名义在点心台附近徘徊，眼睛却始终盯着贵宾区。那个黑西装助理一直站在龚教授身侧，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得体。

  慢慢的他发现围着龚教授的人变少了，他就鼓起勇气想上前说话，没想到被旁边的助手突然给带走了。

  他心里涌起一阵不甘心：“我还没说完呢，凭什么可以这么不尊重人？”他恶狠狠的盯着助理的背影，仿佛要狠狠记住叶星河的样子。

  转身时撞见某位正在取餐的企业高管，立刻换上乖巧笑容："王总您好，我是看你之前和龚教授问过联系方式，我刚和他说话时，结果他临时有事走了，麻烦给我一个可以嘛..."  

  一阵交流下来后，“那你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