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下雨
前段时间复习的统计学今天考试，闭卷的形式让整场考试充满紧张感。
叶星河虽然复习充分，但复杂的计算题还是让他几度停笔思考。
当他终于写完最后一道题时，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同学提前交卷了。
交完试卷走到教学楼大门口，叶星河发现许多同学都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门口。
瓢泼大雨在台阶上溅起水花，雨幕密集得几乎看不清十米外的景物。
他皱了皱眉，转身准备回楼上避雨，正好撞见最后出来的谢庭。
"雨太大了，"叶星河指了指窗外，"要不上楼等会儿再走？"
谢庭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了眼外面的雨势，点点头。
两人找了个空教室坐下，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闲着无聊，他们拿出教材讨论起刚才的考试。
叶星河翻着书页，时不时回想起刚刚考试的几道题。
经过一番讨论。
谢庭猛地合上书本，手臂向后一甩，课本"啪"地一声砸在课桌上：“行了，那我最后算了半天，还是算错了呗...”
叶星河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之前那些你不是都答对了嘛。”
这时叶星河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龚教授的。
【龚教授】：下雨了。
【龚教授】：你是不是没有伞？
叶星河心头一暖，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打："是的，刚刚外面雨好大，"
"我刚考完试被困在教学楼了..."
"不过不用担心，我去楼上找了一个空教室待一会，这雨一会小了就回去了。"
龚教授看着手机上的回复，想起之前叶星河发给他的课表。
他翻出聊天记录确认了今天的考试信息，又看了看窗外比刚刚小一些的雨势，觉得打伞出门应该没问题。
他从柜子里拿出两把伞，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一把折叠伞。
临出门前又折回办公室，拿了一包纸巾塞进兜里。
叶星河回完消息后，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视线却总不自觉地瞟向手机屏幕。
一旁的谢庭正刷着手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宿舍里的趣事。
"对了，"谢庭突然想起什么，"老三和老四好像都准备去那家企业了。"
叶星河合上书本："你呢？还是去叔叔的公司？"
谢庭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改主意了。我哥经商比我强太多，老头子说家里现在就缺个走仕途的。"
他望向窗外渐小的雨势，"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我也想通了，就按我爸安排的来吧。"
说完，他转头看向叶星河："你呢？有什么打算？"
叶星河怔了怔，轻轻摇头："我...还没想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水洗刷得发亮的树叶上。
"话说，你身边的朋友里，有同吗？"叶星河突然问道。
谢庭闻言一愣，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干净白衬衫、头发利落清爽的叶星河，他挑了挑眉，露出八卦的神情："什么意思？你突然问这个？"
"就是..."叶星河摸了摸后颈，"店里有个常客，本来是直男，最近却喜欢上一个男生，心里很纠结，喝多了就问我怎么办，我就想问问你身边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谢庭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失望地撇撇嘴："谁啊？我认识吗？最近都没去你那儿。"
“咳，你没见过。”叶星河急忙打断他回忆的念头："所以你觉得这种情况..."
谢庭懒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思考片刻后说："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他随手转着桌上的笔，“你就和他讲，喜欢就喜欢了呗，大大方方的，别管男女..."
笔突然停在指尖，"当然啦，前提是对方也得有意思..."
话音未落，叶星河的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一看：
【龚教授】：我在xxb教学楼楼下大厅。
【龚教授】：给你带了伞。
叶星河"腾"地站起来，书包都来不及拎好："那个...我先走了！我朋友给我拿了伞！"
声音里的雀跃怎么都藏不住，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喂！"谢庭瞪大眼睛，"我就活该淋雨是吧？"
叶星河已经跑到教室门口，回头扔下一句："你再等会儿...雨马上就小了！"
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转角，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他飞快的跑出去，来到楼下的大厅。
叶星河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来到教学楼大厅时呼吸还有些急促。
龚教授正站在玻璃门前，手里握着两把伞，裤脚处明显被雨水打湿了一片深色痕迹。
"其实等雨小点我跑回去就行，您不用特意跑一趟的..."叶星河声音清透带着开心，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龚教授推了推眼镜："天气预报说这雨要下到晚上。"他指了指窗外依然密集的雨幕，"想着你肯定没带伞。"
叶星河目光落在龚教授被雨水打湿的裤脚上，想起谢庭还在楼上，更想起方才那番关于感情的对话。他鼓起勇气开口："老师...我能和你打一把伞吗？"
见龚教授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急忙解释："我朋友还在楼上，我把伞给他，让他回去，然后我和你回办公室。"
龚教授闻言一怔，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和叶星河共撑一把伞的念头让他喉头发紧，不由得耳根悄悄发热，却又无法拒绝。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递伞给叶星河时，指尖不经意相触，像被静电轻轻刺了一下。
叶星河匆匆跑回教室，将折叠伞往谢庭桌上一放。
"不是，铁子，这么够意思？"谢庭拿起伞，心里微微惊讶。
"朋友多带了一把。"叶星河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脚步轻快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回到楼下时，龚教授正站在屋檐下，黑色长柄伞在他手中缓缓撑开，伞面发出"嘭"的一声轻响，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格外清晰。
叶星河小跑着钻进伞下，立刻被淡淡的充满安全感的气息包围。
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肩膀相贴。隔着薄薄的衬衫，他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温度。
龚教授不动声色地将伞往叶星河那边倾斜，自己的右肩很快被飘来的雨丝打湿。
"老师，伞歪了..."叶星河小声提醒，抬手握着龚教授的手腕，微微把伞扶正。
"没事。"龚教授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温和。他稍稍调整了姿势，却依然保持着伞的倾斜角度。
雨水在伞面上敲打出细密的节奏，仿佛为他们筑起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叶星河能清晰地听到身旁人的呼吸声。
路过一处水洼时，龚教授自然而然地揽住叶星河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小心。"
这个短暂的动作让两人贴得更近。叶星河闻到龚教授身上混合着雨水气息的须后水味道，清爽中带着一丝辛辣。
他的耳尖悄悄红了。
雨幕中，两个身影紧紧依偎在一把黑伞下，慢慢地走向办公楼，身后留下一串渐渐被雨水冲散的脚印。
